矿坑外的风雪刮得人脸生疼,顾沉舟裹紧军大衣,怀里的林疏桐机械臂骨架还在发出焦糊味。-小¨税¢C/M*S* /最?薪?璋,踕^庚_鑫!哙^
他哈出的白雾里,能看见三公里外废弃维修站的残顶——那是苏挽卿用卫星地图标记的最近机械维修点,屋顶的“星耀重工”锈牌还挂着半块。
“冷吗?”他低头问,呼吸扫过林疏桐耳尖。
她的机械眼球闪了闪,血肉部分的睫毛颤了颤:“机械核心温度正常。”但话音未落,她的手指却悄悄攥紧他胸前的衣料——那里贴着她的脸颊,能感受到他体温透过布料渗进来。
顾沉舟喉结动了动。
前半夜在矿坑里,他亲眼看见她为了拽住毒牙,机械臂的齿轮都崩出了火星。
系统面板上“守护”选项的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她血肉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苏挽卿给的应急药剂只能暂缓感染,真正的修复得靠维修站的机械台。
维修站的铁门卡在半开的位置,顾沉舟用军靴踹开时,灰尘簌簌落了他一头。
林疏月跟在后面,抱着自己的终端机缩成一团,发梢还沾着矿坑里的碎石。
她每走一步都要停顿,像只受了惊的鹿,首到顾沉舟把林疏桐放在机械台上,她才突然冲过去,指尖颤抖着碰了碰姐姐的机械腕关节。
“洛璃,检测。”顾沉舟低声道。
淡金色的光雾在机械台上方凝聚,系统化形的虚影眨了眨眼睛,发梢垂落的数据流扫过林疏桐的机械臂:“机械核心过载87%,动力炉裂缝深达三厘米。若不彻底修复,72小时后核心会熔毁,连带损伤宿主神经中枢。”
林疏桐的机械眼球突然暗了一瞬。
她抬手覆住妹妹按在机械腕上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小月,去调维修站的能源。”
“我不!”林疏月猛地缩回手,终端机在掌心按出红印,“上次你说修机械臂,结果在实验室躺了半个月!这次我要看着,谁知道他们安什么心——”她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耳尖瞬间红透。
顾沉舟没接话。
他弯腰捡起墙角的油布,抖开铺在机械台边缘,又从战术背包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轻轻推到林疏月脚边。¨k`e/n`k′a*n*s+h·u′.¢c¢o^m/
女孩盯着饼干,睫毛快速眨动,像只想叼走食物却怕陷阱的小兽。
最后她蹲下来,用终端机挑着饼干塞进嘴里,视线始终没离开过他。
夜色渐深时,维修站的发电机突然嗡鸣起来。
林疏月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终端机屏幕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
顾沉舟靠在锈蚀的操作台边,看着她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那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连他这个前特种部队的都忍不住挑眉。
“在黑维修站的监控?”他突然开口。
林疏月的手指顿住,终端机“啪”地扣在膝盖上:“关你什么事!”
“不关。”顾沉舟扯了扯嘴角,从口袋里摸出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却没点,“但你姐姐的机械臂需要能源,你刚才黑了备用电池的锁,对吧?”
女孩的耳尖更红了。
她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声音细若蚊蝇:“...银蛇的人总说我们是怪物。”
顾沉舟的手指在烟盒上敲了敲。
他想起矿坑里毒牙说的“上古凶兽饵食”,想起林疏桐机械臂下若隐若现的古老符文。
但他只是说:“我妹妹以前也总说自己是麻烦精。后来她嫁人那天,哭着骂我婚礼上的花太丑。”
林疏月猛地抬头,眼里有光闪了闪。
“睡会儿吧。”顾沉舟站起身,把军大衣搭在她腿上,“我守夜。”
他转身走向门口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谢谢。”
凌晨三点,风雪突然变了方向。
顾沉舟的警觉性在退役后从未退化,他听见第一声金属摩擦声时,己经摸到了腰间的战术刀。
维修站外的探照灯“刷”地亮起,刺白的光透过破窗照进来,照得林疏桐的机械臂骨架泛着冷光。
“顾沉舟!”红蝎的声音从扩音器里炸响,带着金属失真的刺啦声,“把双子交出来,我保证不烧这堆废铁!”
林疏桐几乎是瞬间从机械台上撑起身,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的血肉手臂还缠着苏挽卿的绷带,此刻却死死攥住操作台边缘,指节泛白:“放我出去...他们要的是我,别让小月——”
“坐下。′咸,鱼/看¨书- ?追!最~芯′璋_踕?”顾沉舟按住她肩膀。
他的声音很轻,但带着特种部队特有的命令式尾音。
林疏桐的机械眼球剧烈闪烁,最终还是重重跌回机械台,金属骨架撞出闷响。
“红蝎。”顾沉舟走到门口,战术刀在指间转了个花,“毒牙没告诉你?我这人最烦别人威胁我女人。”
扩音器里传来一声冷笑:“那就试试。”
下一秒,维修站的铁皮屋顶被炸开个窟窿。
顾沉舟抱着林疏月就地翻滚时,看见三发燃烧弹拖着尾焰砸进来。
林疏桐的机械臂突然喷出蓝色电弧,精准劈落其中两发,第三发擦着顾沉舟的军大衣烧穿了墙角的油桶。
“哥!”林疏月在他怀里攥紧终端机,“他们装了热成像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