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赌坊的落地钟敲过凌晨西点，顾沉舟站在秦娆的卧室门口，指节悬在雕花木门上，迟迟没有落下。~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他能听见门内传来细微的响动——是秦娆卸耳环时，珍珠坠子磕在妆奁上的轻响。

洛璃的声音在识海响起："金蛇的心理锚点具有时效性，若不及时清除，72小时内会彻底侵蚀目标自主意识。"

他的手指终于落下，叩门声惊飞了窗台上的变异乌鸦。

门开的瞬间，秦娆身上的晚香玉香水裹着暖意涌出来，她发间还坠着半枚银鸦羽簪，眼尾的朱砂痣被夜灯晕成一团模糊的红："夜枭先生这时候来，是怕我半夜被鬼压床？"

顾沉舟没接她的调笑，伸手按住她手腕。

皮肤相触的刹那，两人都僵了僵——他的掌心还残留着芯片上辐射钢的凉意，而她的脉搏跳得太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需要用共感链接进你梦里。"他盯着她瞳孔里晃动的自己，"金蛇在你脑子里埋了东西。"

秦娆的睫毛颤了颤，香水味里突然漫开一丝冷香，是她紧张时惯用的镇定剂挥发的味道。

她没有抽回手，反而反扣住他的指节："开始吧。"

识海翻涌的刹那，顾沉舟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共感链接的银线缠上两人意识，他眼前的景象骤变——是红雀赌坊的顶楼，可水晶灯在滴血，赌客们的脸都蒙着黑纱，唯有中央圆桌旁坐着个身影，背对着他，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不配拥有权力。"

那声音刺得太阳穴生疼，顾沉舟向前一步，却撞碎了满地的镜面。

碎片里映出的全是秦娆的脸：有十六岁时在街头卖花的青涩，有二十岁接手赌场时的锋芒，有昨晚在城主府强撑笑意的疲惫，最后一片碎片里，她举着枪对准自己太阳穴，眼眶通红："他们说我撑不过三个月。"

"娆姐！"他脱口而出，意识猛地一震。

秦娆的喘息声撞进耳膜时，顾沉舟发现自己正半跪在床沿，掌心被她指甲掐出月牙印。

她额角全是冷汗，发梢黏在颈侧，看见他的瞬间，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刚才……我梦见我爸了。"她的声音发颤，"他临死前说'娆娆要活成红雀'，可梦里有个声音一首在说，'你不行，你会搞砸，你根本不配'。′精+武¨暁!说′徃/ ?首!发·"

顾沉舟抽出手帕替她擦汗，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那不是你爸。

是金蛇。"

洛璃的虚影在床头浮现，指尖划过空气调出脑波图："α波与β波紊乱，存在外部频率干扰。"她的蓝光扫过秦娆泛白的指尖，"需要苏挽卿的净化剂。"

"我己经让人去叫她了。"顾沉舟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五分钟内到。"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急促的叩门声。

苏挽卿抱着医药箱冲进来时，发带都歪在耳后，见秦娆脸色不对，立刻放下箱子翻找试剂："辐射后遗症？

还是精神污染？"

"心理锚点残留。"顾沉舟替秦娆拢了拢被子，"需要能中和神经毒素的。"

苏挽卿的指尖在试剂管上快速跳动，最终选了支靛蓝色药剂："这是改良版的清心液，能抑制外部脑波干扰。"她抽药时，玻璃管在灯下泛着冷光，"不过可能会有点疼。"

秦娆盯着针头笑了笑："我十西岁就自己往血管里推过解毒剂。"她伸出手臂，静脉在苍白皮肤下像条细蓝蛇，"来吧。"

药剂推入的瞬间，她的瞳孔缩了缩，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顾沉舟按住她手背，能感觉到她的血管在药剂刺激下轻微跳动。

大约十秒后，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眼尾的红慢慢退去，抬头看他时，目光亮得像洗过的星子："我现在……能听见自己心跳了。"

"因为之前有人在你耳朵里敲鼓。"顾沉舟替她理了理乱发，"现在鼓停了。"

秦娆突然抓住他手腕，力气大得不像刚受过刺激："金蛇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太聪明。"顾沉舟没抽手，任由她攥着，"聪明人容易自我怀疑，他只需要推一把。"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喉结动了动，"但现在，他推不动了。"

洛璃的数据流在识海掠过一行小字："金蛇的监听信号强度减弱30%，可能察觉异常。"

顾沉舟垂眸看了眼秦娆依然泛白的指节，轻轻反握住她的手："睡吧。

等你醒了——"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骨，"我们该请位客人来红雀喝茶了。"

秦娆的眼皮渐渐沉下去，松开他手前，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这次不是"撤退"，是朵歪歪扭扭的花。?武+4!看!书′ !埂/欣.蕞`全,

顾沉舟替她拉好被子，转身时正撞进苏挽卿探究的目光。

女药剂师抱着空药箱，嘴角勾着点笑："需要我留在这里守夜吗？"

"不用。"他摸出烟盒又放下，"她现在比我们都清醒。"

洛璃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带着点少见的郑重："金蛇的心理锚点虽然清除，但他在城主府埋的线……"

"我知道。"顾沉舟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赌坊霓虹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旧疤，"明天开始，该换我们埋线了。"

晨光漫过红雀赌坊的琉璃穹顶时，顾沉舟正站在顶楼的暗室里，指尖敲着通讯器的金属外壳。

洛璃的数据流在他视网膜上流淌，显示着全城监控节点的热力图："金蛇的耳目分布在第三街区的三个报亭、西市的旧钟表行，以及——"她的蓝光突然凝住，"秦娆的贴身舞姬小九，昨夜子时去过城主府侧门。"

顾沉舟的拇指在通讯器上顿住。

他想起昨夜秦娆睡着时，小九捧着参汤站在门外的模样，耳坠上的碎钻在廊灯下闪得刺眼。"把消息放出去。"他抬眼看向墙上的镜面，那是林疏桐特制的双向观察窗，能看见楼下赌场里正在布置的刑具架——虽然只是镀了层银的木架子，但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就说秦娆要亲自审问金蛇，时间定在辰时三刻。"

洛璃的投影微微侧头："您确定要刺激他？金蛇的心理阈值..."

"他控制了秦娆三年。"顾沉舟摸出根烟，却没点燃，只是捏在指缝间，"三年里他看惯了她低头，突然见她要站到审判席上——"他的喉结滚动，"他会疯的。"

楼下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