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痛苦于选择,她是贪婪地想把两个人都攥在手里!
她把他夏越当成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填补她空虚和不安的慰藉品?
在她心里,他和袁野,竟然是可以被放在天平上衡量、甚至是可以被同时“拥有”的选项?
他只觉得自己的放不下就是一个笑话,他以为自己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袁野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那个家伙己经是过去式了,她的未来只会是他。
可结果呢?
现实的冰冷击碎了夏越的幻想。
他以为自己是苏禾的终点,袁野只是过去。
他步步算计,以为她的动摇是信号。
结果,苏禾用一句“两个都喜欢”,把他和袁野摆在了相同的位置。
没有胜负,只有共存。
那天之后,夏越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开始在家买醉。
房间里的空气污浊不堪,到处都是酒瓶,夏越瘫坐在地上,醉眼朦胧,脸上还挂着泪。
“为什么……” 他对着空气低语,声音沙哑,“苏禾……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抬手抹脸,眼泪更多。
“我哪里不好?” 声音充满迷茫,“我做错了什么?”
他倚着沙发,仰着头无声地流泪。
“为什么既要我也要他?” 酒精放大了痛苦,他反复回想苏禾的那些话,“为什么……不能只要我?”
无解的问题在脑中盘旋。
心痛如绞,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撕扯。
他恨苏禾的背叛,恨她的贪婪,更恨她将他那份小心翼翼捧出,带着卑微期待的挽回之心,狠狠践踏在地,碾得粉碎!
但他更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对她抱有幻想?
痛恨自己为什么像个傻子一样,一次又一次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痛恨自己这份深入骨髓、如同跗骨之蛆般甩脱不掉的执念!
可是即便她如此践踏他的感情,他的心中依然……爱她。
这个认知比任何拳头都更沉重地击中了他,让他几乎窒息。
在对她说了那样决绝又冰冷的话语之后,他此刻盘旋在脑海里的念头,竟然不是报复的快意,而是……
她现在是不是在哭?
她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这个念头极其清晰地冒了出来,带着连他自己都不耻的担忧。
他仿佛能看到她苍白着脸,咬着嘴唇,眼泪无声滑落的样子。
那曾是他最心疼、最想拥入怀中抚慰的模样。
即使知道这眼泪里可能混杂着对袁野的不舍,混杂着无法“兼得”的委屈,甚至可能混杂着对他夏越“逼迫”她的怨恨……
这该死的念头依旧顽固地盘踞着,像最狡猾的毒蛇。
“操!”夏越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指节通红,带来的疼痛却无法驱散心中的画面。
极致的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恨她的摇摆和贪婪,更恨自己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像一只卑贱的狗一样,本能地担忧着她的眼泪!她的痛苦!
他算什么?一个被她残忍地踩在脚下,却还在担心她脚会不会痛的……笑话!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周遭是乱七八糟的酒瓶,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恨意与爱意在胸腔里疯狂撕咬,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知道,这场战争,他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她的贪婪,更输给了自己无法斩断的可悲的执念。
他连恨,都恨不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