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如果是我性格的问题让你讨厌，我可以改！苏禾，我可以为你改！你为什么就非要选他？！”

“袁野！”苏禾终于抬起头，声音带着疲惫和抗拒，“我现在真的不想谈这个。”

“……”袁野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深深吸了口气，“好，不谈这个。”

他放缓语气，换了个更紧迫的问题。

“但昨天的事，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报警？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禾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羞愤。

她犹豫着，手指几乎要抠破被子，半晌才艰难地开口：

“我爸……他公司出了大问题……想用我……去跟那个李总做交易。”

每一个字都像含着难以启齿的羞愤。

“交易？！”袁野瞳孔骤缩，怒火瞬间烧红了眼睛。

“他算哪门子父亲？！我知道他对你不好，但没想到能畜生到这种地步！这种人不送进去吃牢饭，留着过年吗？！”

“哪有那么容易……”苏禾苦笑，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悲凉。

“他再不好，也是我爸。小时候……他也曾对我好过。我要是真那么做，把他送进去，所有亲戚会怎么看我？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我妈……说不定也会怪我‘心狠手辣’、‘不顾亲情’。”

现实的顾虑像沉重的枷锁。

袁野沉默了。他一向睚眦必报，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他理解苏禾的顾虑，这份理解却让他感到更加憋闷和无力。

“那你打算怎么办？冷处理？拉黑就完了？”

袁野眉头紧锁，指出现实的残酷，“你觉得你爸会善罢甘休？他要是找不到你，首接闹到学校去呢？到时候，事情只会闹得更大，更难堪！”

苏禾疲惫地抬手揉了揉额角，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力：“……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处理方法。

话音刚落，握在手中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清晰地跳动着一个字：妈。

苏禾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顿住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喂，妈？”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电话那头，母亲焦急甚至带着责备的声音瞬间穿透听筒，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苏禾！你怎么回事啊？！你爸刚给我打电话，火急火燎的！说你得罪了那个李总？人家李总家大业大的，你爸好不容易给你搭上这条线，是盼着你好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把人得罪狠了！你爸的公司都要被你连累了！”

苏禾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窟。

她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声音也冷了下来：“得罪？妈，他具体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给你介绍了李总认识，是好事！人家李总家大业大，能帮衬咱们家！可你呢？不知好歹，把李总得罪了，还跑了！现在李总很生气，你爸的公司都要完了！”

苏母的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对苏方明话语的全然信任和对苏禾“不懂事”的埋怨。

“苏禾啊，不是妈说你，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他再婚了又怎么样？他终究是你亲爸！他给你找的人能差吗？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他的难处？你现在赶紧去给你爸认个错，好好哄哄李总，这事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