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包裹着林枫的意识。!墈′书?君¢ ?冕′肺\粤`读!
每一次试图挣脱,都仿佛在泥沼中跋涉,灵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左眼的位置,更是像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每一次微弱的神经跳动都牵扯着濒临崩溃的本源。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干裂的嘴唇间溢出。林枫猛地睁开右眼,视野里一片模糊的血红,如同隔着一层被血污浸透的毛玻璃。勉强能辨认出是熟悉的房间,他亲手用变异木材加固的基地指挥室天花板。浓烈的草药味和消毒水的气息混合着,钻进鼻腔。
终焉之瞳的代价!
他尝试调动一丝力量,丹田处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左眼,那只强行觉醒、吞噬了终焉灭杀光束、重创了裂痕后“终焉之影”的【黑洞之瞳】,此刻沉重如铅,完全无法睁开,只有深入骨髓的灼痛和一片死寂的黑暗在提醒着他那场惨烈胜利的代价。
右眼,【魔藤之瞳】,视野模糊带血丝,勉强能视物。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曾经温润流淌着混沌星辉、蕴藏着藏獒意志的【混沌结晶】,此刻如同一块最普通的、冰冷坚硬的顽石。它黯淡无光,曾经澎湃的生命、守护与凋零抗性的熔炉之力彻底沉寂,感受不到一丝一毫黑帝那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胸口的皮肤下,代表着基地熔炉核心力量的符文也完全黯淡,陷入了最深沉的沉眠。
“大黑……” 林枫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能感觉到,结晶内那曾经如同恒星般炽热的意志,如今只剩下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残烬,在冰冷的结晶内部艰难地摇曳,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
“枫哥!你醒了!” 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副手陈志飞,一个三十多岁、脸上带着风霜痕迹的汉子,几乎是扑到床边,眼中布满血丝,显然己经多日未眠。_s?j·k~s*a/p,p~.?c*o?m-他身后,站着基地的另一位新加入不久的核心成员,苏婉,水系治疗师,脸色同样苍白疲惫。
“志飞…苏婉…” 林枫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迹。
“别动!枫哥,你本源重创,需要绝对静养!” 苏婉急忙上前,掌心泛起柔和的蓝色水光,按在林枫胸口。清凉的能量涌入,稍稍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痛楚,但杯水车薪,无法触及本源深处的裂痕。
“基地…怎么样了?” 林枫喘息着问,声音低沉。
陈志飞脸上的喜色迅速褪去,换上沉重:“枫哥,基地还在。九株魔藤分身组成的护墙依旧坚挺,挡住了几波零散的尸潮冲击。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艰涩,“人心…不稳了。”
“你昏迷的这七天,外面彻底乱了套。虽然全球那场恐怖的葬城仪式被我们打断了,裂痕愈合,残魂消散,但血月还在天上挂着呢!终焉之影虽然被重创,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卷土重来?” 陈志飞的声音带着焦虑,“基地里的普通幸存者吓坏了,谣言西起。加上之前为了对抗仪式,熔炉全力运转,储备的能量晶核消耗了七成以上!现在物资供应也开始紧张……”
“而且,” 苏婉接过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有些人开始跳出来了。那个李坤,仗着自己是个三阶初级的土系异能者,纠集了一小撮人,明里暗里质疑枫哥你昏迷期间基地的管理权归属,甚至…甚至质疑我们继续守护这么多普通人的代价是否值得!说现在是强者为尊的末世,应该…应该‘优化’资源分配!”
林枫右眼中血丝似乎更浓了些,但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大黑雕呢?” 他问起自己最忠实的伙伴之一,那头巨大的黑雕。,衫?叶`屋? !首~发+
“黑雕大人伤得很重,” 陈志飞语气充满敬意和担忧,“被那个暗金白袍人的幽蓝死气巨爪擦中,半边翅膀的骨头都碎了,羽毛焦黑。它不肯离开指挥塔顶,就守在那里,日夜盯着你房间的方向,警惕着任何靠近的威胁。苏婉姐每天去给它治疗,但那种死气侵蚀性太强,恢复得很慢。”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源自左眼深处的悸动传来。
林枫强忍着剧痛,将心神沉入那片沉寂的、属于终焉之瞳的黑暗领域。虽然无法睁开,但这只禁忌之瞳残留的“解析”能力,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还在本能地运转着。
他捕捉到了。
一些破碎的、混乱的、带着恶意的精神残片,那是之前与金边使者、以及最后那个暗金徽记白袍人对抗时,被终焉之瞳强行攫取、碾碎后残留的“信息尘埃”。这些碎片如同飘散的星屑,原本毫无意义,但在林枫此刻全神贯注的解析下,一些模糊的关键词开始浮现,并在混沌的思绪中重组、串联:
“京都…最高权限…龙科院…源能…生命重构…禁忌…初代基因库…獒卫…共鸣…”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林枫的识海中炸响!
“京都…” 林枫喃喃自语,模糊的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