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珩的声音响起:“太子妃会是个记仇之人?”
赵明珠想这是什么问题,夜深了她也眼皮子打架,随口说:
“当然,我吃过的亏,死后都要刻墓碑上。”
只是窝囊人,恨天恨地,报复能力基本为零。
她今日仔细想想还是有赌的成分,若是顾洵稍微谨慎些,都有可能不上当,或者倒打一耙。
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了。
过了良久,屏风处也没有回应,不是第一次和顾清珩同处一室,赵明珠缓缓陷入沉睡。
步入初夏,窗外的纺织娘鸣叫不歇,在茂密竹林树丛中,期间不时有阵阵凉风袭来。
顾清珩很多像是自言自语:“若是被欺骗,也会如此么。”
但回答他的只有平缓的呼吸。
这时门外有人影,顾清珩神色平淡,他起身出去。
候在外面的长树恭敬道:“殿下,己经将该处置的人处置了,太子妃留下的痕迹也一一被抹除。”
“还有这个血,长河让属下带回来。”
顾清珩听后不置可否:“拿去给薄凌,往后太子妃出门游玩,你就跟着暗中保护她。”
长树对他的命令从不质疑。
“是。”
东宫药庐处,薄凌穿好外衫,看着手中那管血,惊诧:
“这么快就拿到了?殿下提前对静王动手了?”
这跟原本计划不相符,提前了太多时间。
薄凌皱眉,赵明珠会成为那个变数……
“是太子妃用你的迷药,药倒了静王,长河顺便取来了血。”
长树觉得这件事其实挺凑巧,太子妃恰好出手,又恰好给他们留了机会取血。
薄凌听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皱眉渐渐松开,开始嘴角抽搐。
“我原本以为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开始研制解药,太子妃竟然动作这样快,倒是出乎我意料。”
长树听后道:“你别出乎意料了,殿下说敢磨洋工就将你拴在磨盘上,一天三顿鞭。”
薄凌听后睁大眼,这就是他为自己千辛万苦寻觅的主公?!
把他这种能人异士当驴用?!
好好好,薄凌不由拍手:“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我算是服了。”
长树本想走,但听后他转过身:“你委屈什么?当初可是你求在殿下面前,寻死觅活要殿下收下你,原本殿下有五个候选人。”
薄凌打败对手全靠那能嚎的嗓子,他们想着万一战事起,把薄凌挂在旗子上,鼓舞军心甚是好用。
而且薄凌一口气卖身殿下终身,属于便宜大碗好用,不要白不要。
薄凌被一噎,他替自己挽尊:“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求?那是自荐!”
长树嘴一撇:“那你书读得也不怎么样,你还不赶紧考取功名,不然往后就算想见公……”
薄凌收起嬉皮笑脸,捂住长树,语重心长道:
“求你了,别念叨,我知道,您请回。”
长树扒开他手,不再说下去,转身走了。
望着夜色中消失的身影,薄凌下意识看向腰间那只玉笔,它的主人己经完全忘记了。
薄凌眼中有些黯然,不知下次再见她会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