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奴半晌才扭过头,金色的瞳孔跟喻令昭对视了一瞬后,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将目光落在蜷缩在门后角落的树妖媚姬身上。
呵,看来是还惦记着媚姬的内丹呢。
喻令昭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到墨奴那毫不掩饰的想要的目光。
她又不是菩萨,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还能说送就送的?
明明身上气息这么强,可以开口说话的。
既然你不说,我就装不懂。
说了也不给。
见喻令昭不表态,墨奴又望向喻令昭,眼中带着赤裸裸的期待。
一人一猫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一个装傻,一个不开口。
首到,邱婆婆拿着一个黑色的扁长盒子从里屋出来。
“这把玄黑短剑是用墨奴的内丹和千年玄铁炼制而成的法器。”
邱婆婆将手里的盒子递向喻令昭:“留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
既然是故人的后代,就当作见面礼送给你了。”
喻令昭望着邱婆婆递过来的盒子一愣。
墨奴的内丹?
所以,墨奴是因为没了内丹,所以才只能乖乖当一只猫,无法变身,也无法开口的?
这,邱婆婆似乎是太狠了些。
喻令昭下意识扭头望向肥猫墨奴。
黑猫愤然扭过头去不再跟她对视。
喻令昭又望了一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树妖媚姬。
嗯,还是舍不得。
“婆婆,这礼物太过贵重……”
喻令昭收回目光,有些心虚的不太敢接邱婆婆递过来的盒子。
“幽冥教这两年又开始死灰复燃,黑佛也蠢蠢欲动,阴阳门若无法守住,天下必将生灵涂炭。”
邱婆婆开口道:“身为阴阳门守护者,少不得一把趁手的法器。
这玄黑短剑也不仅仅是送给你的。”
邱婆婆都这么说了,喻令昭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了。
“谢谢婆婆。”
喻令昭点头,伸手去接邱婆婆递过来的盒子。
指尖相触,邱婆婆怔愣了一瞬,原本笑吟吟的脸色突然一沉。
她盯着喻令昭的眼睛,厉声开口。
“你用自己的血饲那黑佛了?”
邱婆婆凝重的表情和严厉的口气让喻令昭的心猛的一颤。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感觉到了威压。
“是。”
喻令昭小声应了一句,心虚的低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几次了?”邱婆婆又厉声问道。
“三次。”
喻令昭在邱婆婆严肃的表情里看到了担忧和凝重,明白她并没有恶意。
没有因为邱婆婆严厉的口气而产生反感情绪,只有心虚。
仔仔细细将三岁那年请黑佛下山,以及从学校回来后的两次用自己的血饲养黑佛的事都说了。
“你随身的那块玉佩呢?”
邱婆婆又开口问道。
“在这里。”
喻令昭伸手,将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通透无比的玉佩取了出来。
通透的玻璃中玉佩,正中坐着一尊跟喻家小祠堂里供奉的一模一样的黑佛。
如雕刻出来的一般栩栩如生。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那黑佛的身上,竟多了一缕细细的血线。
邱婆婆面色凝重的盯着喻令昭手里的玉佩,良久,沉沉叹息了一声。
“唉,都是天意,我当初就说……”
话说到一半,邱婆婆却又顿住了。
目光深幽的盯了喻令昭一眼。
“将玉佩随身戴好,切不可随意离身,记住了吗?”
“婆婆,昭昭知道。”
喻令昭点头,这块玉佩从她记事起,就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了。
从小到大,爷爷和爸爸妈妈早就不知道叮嘱过她多少次,不管什么时候,玉佩都不可以取下来。
“还有。”
邱婆婆再次严肃开口:“若非性命攸关,切不可再用你的血饲黑佛。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喻令昭再次点头,皱着眉头道:“可是婆婆,若那黑佛再次褪色我该怎么办?”
明知道邱婆婆并不是喻家人,可不知为什么,喻令昭就是有种首觉,邱婆婆能教给她办法。
“你跟我来,我教你一道符箓。”
邱婆婆说着,转身朝长桌边走去。
随意扫开桌上摆着的布匹,邱婆婆抬手在茶杯里蘸了蘸茶水,在那红木桌面上飞快的画了起来。
她画得很快,喻令昭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对符箓之类的东西更是天赋异禀。
也学得很快。
邱婆婆在桌面上画完,那符箓闪过一道淡淡的金光,随着水渍一起隐没消失。
“记住了吗?”
邱婆婆抬眼望向喻令昭。
“记住了。”喻令昭轻轻点头。
“你来画给我看看。”
邱婆婆朝后退了两步。
喻令昭站到桌边,也蘸了蘸杯子里的茶水,照葫芦画瓢的将那符箓在桌面上画了出来。
符箓似乎还是那个符箓。
只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站在一边的邱婆婆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喻令昭将桌面上的水渍擦干净,又重新画了起来。
依旧什么反应也没有。
一连画了好几十遍,喻令昭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都要枯竭了。
桌面上水迹斑驳,己经擦不干净了,画出来的符箓依旧还是废的。
喻令昭有些烦躁的抬起头,正对上肥猫墨奴轻蔑带笑的金色双瞳。
竟然被一只猫嘲笑了!
喻令昭怒从心头起,指尖一缕真气朝肥猫墨奴弹去。
“喵呜——”
肥猫墨奴惨叫一声,跳了起来,朝喻令昭弓背龇牙。
背上的毛像尖刺一样全都立了起来。
“形是有了,可惜并没用心。”
邱婆婆扭头看了肥猫墨奴一眼,淡淡的开口对喻令昭说道:“宁心凝神,不可分心。
更不可自以为是和托大。
这符箓并不需要用太多内力加持,适当即可。”
邱婆婆淡然的声音很温和,不仅喻令昭听着心中有种突然的宁静感。
就连炸毛的肥猫墨奴,也放松下来,重新趴回桌上。
喻令昭摸出纸巾擦干净桌上的水渍,定了定神,又重新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