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话中我感觉到,雷文非常渴望得到认可。
嗯,没有这种欲望的人在哪里呢……
但这孩子比同龄孩子更强烈几倍。
也许对挡路的行人放电也是这种心理的表现。无论谁都好,他可能只是想炫耀自己是魔法师。
嗯,期待中的反应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吧。
根据经验,突然遭遇电击时,人们的想法只有一个。
这疯小孩是不是疯了?
“那我现在要走了。再见。”
虽然比昨天早了一点,但雷文避开尴尬的话题,像逃跑一样离开了图书馆。
于是我也直接回到了宿舍。
然后三天过去了。
***
二十年前的过去时代。
虽然曾经因为觉得新奇而每天兴奋地四处游荡,但很快兴趣就消失了。
毕竟二十年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最终,只要是人居住的地方,都差不多。
所以最近三天除了在图书馆和雷文闲聊外,几乎都待在宿舍里。
“啊,这么说来,今天没去的事还没告诉他呢。”
几天来每天见面聊天,我和雷文变得相当亲近了。
不仅仅是听他讲迷宫的故事,他甚至会主动提起自己家里的事。
“……真是意外。”
雷文是单亲家庭。
不过并不是父亲去世,而是因为出轨,一年前离开了家?
啊,顺便说一下,父亲也是魔法师。
难怪我觉得,无论孩子多么聪明,只靠图书馆的书就能学会魔法,似乎不太可能,原来基础都是父亲打下的。
[总之,所以妈妈不喜欢我学魔法。家里的书也都卖掉了。可能是因为想起了那个人吧。]
突然听到这些家庭琐事,我有些不知所措,但雷文却像没什么大不了似的说道。
在我看来,这甚至是一种防御机制。
如果对别人装作若无其事,那么对我来说,这件事也会变得真的无所谓。
“哈,真是让人心碎……”
所以最近有了新的目标。
目标不是别的,就是帮助雷文进入魔法塔。虽然即使不是我,他总有一天也会成为魔法塔的一员……
“入学当然是越早越好。”
也许回到未来时,雷文已经成为更了不起的魔法师了。
嗯,不过那样的话,我们的初次相遇也会改变吗?
“哎,就算改变又能有多大差别呢。”
最多只是吸血鬼之战稍微顺利一些,即使不是这样也无所谓。
毕竟过去已经被扭曲了。
在圣地留下了信。
不仅如此,三周后我还要和阿梅莉亚一起前往诺亚克,拯救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的生命。
“反正都会改变,不如引导它向对我们更有利的方向发展。”
是啊,从那个意义上来说……
咚。
到达目的地后,我在入口处深呼吸了一下。
“有点紧张啊。”
雷亚特拉斯教会的附属孤儿院。
德瓦尔基度过童年的地方。
“啊,您是尼贝尔兹·恩切先生吗?”
“是的。”
“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工头会来告诉您今天的工作安排。需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我很快进入孤儿院,表明自己是来做志愿服务的,然后坐下来等待。不久,一个长相凶恶的大叔带着我和其他几个志愿者走向了工作现场。
“如你们所见,这栋建筑有些老旧,孩子们在里面活动有很多不便和危险的地方。我们已经把有经验的人和新手混合分组,大家今天一起努力工作吧。”
从今天开始,我在这里要做大约一周的工作,就是对老旧建筑进行修缮。
这让我有些感慨。
上次来这里时,我并不是来修缮,而是在拆除前搬运物品。
“喂,野蛮人老兄!上午的工作结束了,去休息一下吧!”
总之,先按要求努力工作,剩下的时间我就去孩子们玩耍的空地。
找到德瓦尔基并不难。
其他孩子都在玩耍,只有他一个人在树荫下看书。
“……那时候也没有朋友啊。”
我喝着水壶里的水,自然而然地走到树荫下坐下。只是,原本准备好的搭讪台词却一个也想不起来。
脑海中只浮现出这孩子的最后时刻。
如果有一天能再见面,我有很多想说的话。
“我,我会让开的。您休息吧……”
可能是我直视的目光让他感到不适,德瓦尔基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
沉浸在感慨中还是以后再说,现在先做该做的事。
“坐下吧。”
“是,四!”
“……可以随便说。我不会吃掉你的。”
“……”
听了我的话,德瓦尔基虽然重新坐下了,但他的表情就像坐在刺垫上一样不自在,只是不停地偷偷看我的脸色。
啧,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消极。
“你叫什么名字?”
“里奥尔。”
“姓呢?”
“不想说。”
“我是尼贝尔兹·恩切达。六级探险家。”
“嗯……”
呼,这样看起来像是在欺负人。
通常看到像探险家这样的人来,不是应该高兴吗?
是啊,就像这些小鬼一样。
“哇,是野蛮人!”
“这是纹身吧?做的时候不疼吗?”
我坐在地上,玩耍的孩子们好奇地围了过来。当我透露自己是探险家时,他们缠着我讲迷宫的故事。
我不经意间注意到躲在角落的德瓦尔基的表情。
‘明明可以溜走的,却还留在这里,看来他也好奇吧。’
德瓦尔基似乎也想听迷宫的故事,远远地看着这边。于是我开始正式讲起了故事。
啊,当然,这不是我给雷文讲的充满梦想和童心的版本。
“哥布林!你也抓过哥布林吗?”
“嗯,杀过。用手这样捏爆眼球,然后用拳头这样猛击这里。头骨相当硬,打了三次才打碎。”
“哇……”
“突然踩到陷阱的事也让我记忆犹新。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肌肉当然不用说,连肌腱都撕裂了,一只脚完全不能动。我无法正常行走,在黑暗中寻找能救我的人,花了几个小时。”
“呃……”
“是啊。即使现在回想起来,那也是一段艰难的经历。小腿骨是否突出来了,每次骨头碰到地面时有多疼。中途哥布林的麻痹毒也解了,我真的以为自己要疯了。当时没注意到,后来才发现少了一颗牙。”
“……啊?”
也许这不是他们期待的现实故事,随着故事的展开,孩子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确实,谁会来给他们讲这种故事呢。
“啊,还有一件事。通常人们以为怪物一死就会变成魔石,其实那是误解。即使从鼻孔和耳朵里不断流出脑浆,它们也能盯着我看大约3秒钟。就是这种眼神。”
“……”
“只聊怪物的话题是不是很无聊?那这次聊聊人的故事吧。我认识的人中,有一个把人的耳朵像项链一样戴着到处走的掠夺者……”
“……呜啊啊啊啊啊!”
站在最前面、一直在发抖的小女孩哭着跑开了。
不管她跑不跑,我继续讲我的故事。
“这个也不喜欢吗?那这次我讲讲我第一次手臂被撕掉时的故事吧。”
“……”
“这个也不行吗?那……嗯,我得讲讲公会如何诬陷我并试图杀我的故事了。”
“那个……”
“嗯?”
“就,就这些吗?”
正要继续讲故事时,一个孩子颤抖着问我。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想听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平时听什么故事,但在探险中,这种可怕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这绝对是真话。
尽管你在那一刻还笑着说,成为探险家真是太好了。
那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
“所以,所以……”
我指着德瓦尔基,看着他说。
“你们别做这种事。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