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迎心头一松,刚要推门,却听见屋内传来瓷钵研磨声,一下又一下,节奏沉稳得可怕。
“师父!”
张素这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率先喊着推开了房门。
屋内烛火明明灭灭,一位身着暗色长袍的长发女子背对着二人,坐在桌前。
一袭长袍慵懒的悬在她的肩头,露出了一大片泛着冷玉般的光泽的柔肌。
而此时她那骨节分明的右手,正在瓷碗中碾着某种暗紫色粉末,左手还捏着半片刻着莫名文字的符纸。
听见声响,长发女子却没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们没有要紧事,不要随便来找我吗?”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研磨声戛然而止,屋内气氛压抑的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李雪迎只觉浑身发冷,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吞咽都困难。
而身旁的张素比她还不如,刚提起来的勇气消散一空,即使往李雪迎的身后躲,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打颤,连抬头看一眼都难以做到。
“师、师父……”
半晌过后,李雪迎踉跄着往前半步,几乎和张素紧紧贴在一起,后脑的血痂在冷汗浸润下又开始渗血,但心中的忐忑已经使她忘记了疼痛。
“弟子办事不力…蚀欲铃…被…被一个小无相山的和尚抢走了,我…我还被他胁迫…把…把咱们的事说出去了。”
一瞬间,狭小的屋内落针可闻,下一刻,瓷碗突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不…不对…不关师姐的事,是我说出去的师父!”
张素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流。
长发女子缓缓起身,暗色长袍拖过地板,在烛火下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她转身时,显露出一张美艳妇人的脸庞,那双丹凤眼中凝着霜雪般的杀意,眼角细纹里仿佛藏着淬毒的针,薄唇抿成的直线比长刀还要锋利。
“啪!”
长发女子抬手隔空一挥,两个纤细的巴掌重重印在了二人的脸上。
张素尖叫着趴在了地上,李雪迎强忍着昏厥之意,本能地将师妹护在身后,却见师父指尖凝出一道暗紫色咒印,如毒蛇般蜿蜒着朝她脖颈缠去。
一股冰凉的触感瞬间漫过全身,她喉间涌上腥甜,死亡之感接踵而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长发女子冷笑一声,袖中突然甩出一条锁链,末端铁钩精准勾住张素的腰带,将人凌空拽到身前,随后用另一只手猛地掐住她下巴,“说,你还向和尚还透露过什么?全都给我说出来。”
张素右脸肿的老高,根本不敢挣扎,泪水混着血水从嘴角滑落:“我…我告诉他了定心舍利的用途,还有…还有我们的来历…以及…以及您让我们打探舍利消息的事……不过那和尚也说,可以和咱们合作,他可以帮咱们打探一番,让您两天后…去找他谈谈……”
话音未落,长发女子突然松手,张素重重摔在地上,锁链哗啦作响。
“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若是让他告了密,许多人都得给你陪葬!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