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过后,东北虎突然安静下来。
他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指摸了摸岩石缝隙。
这个隐蔽点是他精心挑选的,前后左右都有天然掩体,理论上根本不可能被首线命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神经质地念叨着,突然转向两个己经"阵亡"的队友,"你们看见子弹从哪来的了吗?"
两个队友齐刷刷摇头,动作整齐得像训练过的。
当东北虎看到橡树树干上那个新鲜的弹孔时,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滑坐在地上。
弹道分析显示,这发子弹是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入的——正好是他防御最薄弱的视觉盲区。
"他妈的..."
东北虎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声音突然低了八度,"这枪法...是狙击手?红军什么时候配狙击手了?"
己经"阵亡"的观察手忍不住插嘴:"虎哥,好像是那个从树上摔下来的傻大个..."
"放屁!"东北虎一巴掌拍在观察手头盔上,打得后者一个趔趄。
"那个走路都同手同脚的憨货?他能打中老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另一个队友弱弱地举手:"真的...我刚才亲眼看见他开的枪。”
东北虎的表情像是生吞了只活苍蝇。
他嘴角狠狠抽了抽——那个五分钟前还被他嘲笑"摔得像只王八"的红军士兵,竟然这么快就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三十公里!裸奔!"
东北虎苦逼地叹气道,"老子的脸往哪搁?上次输给苏言还能说是轻敌,这次被个新兵蛋子一枪爆头?!"
其他两名特种兵也是满脸无奈,像个泄气包一样靠在一起。
此时!
孤狼的后背死死抵在粗糙的杉树皮上,潮湿的树皮将寒意透过作战服渗入脊椎。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时能听到自己喉咙里黏稠的声响。
三个队友的头盔冒出的蓝烟还在视野边缘飘荡,像三具耻辱的墓碑。
"三十公里裸奔..."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汗水顺着眉骨滑入眼睛,刺得眼球生疼。
但他连眨眼都不敢——谁知道那零点几秒的黑暗里,苏言会不会突然从哪个角落扑出来?
他的食指悬在扳机护圈上方一毫米处,指节因过度紧绷而发白。
左侧八点钟方向的灌木丛似乎晃动了一下,孤狼的枪口立刻转向,却在最后一刻停住——只是风。
该死,连风都在和他作对!
苏言的瞳孔在夜视镜下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能清晰看到孤狼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甚至能数清他颈部动脉跳动的频率——每分钟至少120次,这个特种兵己经处在崩溃边缘。
"袁帅,你当诱饵。周睿准备射击。"
苏言按住喉麦,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啥?我?"周睿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耳麦里传来他慌乱中碰倒水壶的闷响。
"言哥你知道我在电子对抗连射击考核都是勉强及格!”
“上次实弹射击我差点把指导员的假发打飞!要是打不中..."
"那就我来。"袁帅突然插话,声音里带着食肉动物发现猎物时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