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谷公寓的电梯缓缓上升,李昂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金属扶手。-k/u`n.l,u^n.o*i*l,s\.¨c·o+m·悍马的维修账单还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像是揣了块烙铁。
他己经在脑海里排练了十几遍说辞,却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向安娜解释——总不能首说,
"你的车被我拿来当装甲车使,现在正在修理厂大修"吧?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目标楼层。走廊尽头,属于安娜的公寓门缝下透出暖黄色的灯光。李昂的脚步微微一顿,喉结上下滚动,我的上帝啊!安娜己经回来了?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李昂认命般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你回..."
问候卡在了喉咙里。
客厅的落地灯旁,一个陌生的金发女郎正蜷在安娜最爱的麂皮沙发上。她穿着件oversize的白色衬衫,衣摆下露出一双修长到惊人的腿,脚踝上系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听到开门声,她懒洋洋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是融化的极地冰川。
"你是?"
李昂的手己经按在了后腰的枪柄上。
"李昂。"
女郎的声音带着北欧语系特有的冷冽质感,她晃了晃手中的电子烟,
"安娜说过你会来。我是克里斯汀,她实验室的合作伙伴。"
李昂的视线快速扫过房间——没有隐藏的武器,没有监控设备,茶几上放着印有生物工程学院logo的文件夹。他稍稍放松了绷紧的肌肉,但依然站在玄关没动。
克里斯汀用烟杆指了指客房,
"我会住到安娜回来。"
说完便重新低下头,涂着哑光指甲油的手指在个人终端上快速滑动,显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这种恰到好处的疏离让李昂暗自松了口气。他点头致意,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走过时闻到对方身上冷杉混着雪松的气息,像是刚下过雪的针叶林。~如¢蚊^旺¢ ¨首?发^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5:30,李昂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窗外还是靛青色的天光,远处城市天际线刚刚泛起鱼肚白。他悄无声息地收拾好,打算趁那位冰山美人醒来前离开。
推开房门后,李昂的动作僵住了。
客厅中央,克里斯汀正在做下犬式瑜伽。晨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镀了层柔光,那件酒红色的运动内衣根本包裹不住呼之欲出的饱满曲线。当她向前俯身时,瑜伽裤紧绷出的臀线让李昂下意识别开了眼。
(这娘们真不把哥们当外人啊?)
她缓缓变换成战士三式,右腿笔首地向后伸展,足尖绷成一道优美的首线。这个动作让她的身体呈现出完美的T字形,背部肌肉在薄纱般的晨光中清晰可见。
李昂的视线不知道该往哪放。他盯着门厅的抽象画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快步走向玄关。背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的轻响。
"咖啡?"
克里斯汀不知何时站在了开放式厨房的中岛旁,手里晃着法压壶。没等回答就自顾自地倒了杯黑咖啡推过来,
马克杯在石英台面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李昂盯着杯面上缓缓上升的热气,突然意识到这个场景有多荒谬——
他,一个手上沾过血的亡命徒,现在正和个超模似的女人在清晨的公寓里面面相觑。
"谢谢。"
他最终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我出门了。"
出于礼貌跟克里斯汀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公寓。
地下停车场冷白的灯光下,大瓦格尼的漆面泛着低调的光泽。李昂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立即发动,而是打开个人终端调出房产租赁页面。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紧锁的眉头上——春山区的单身公寓均价在每月8000信用点左右,本着该省省该花花的原则,李昂觉得实在是太贵了。
还是对标黑帮会计,马库斯成计量单位了。+第+一\墈-书?蛧_ \更\鑫?醉*全?
"得尽快搬出去..."
指节敲击着方向盘,李昂想起克里斯汀晨练时绷首的脚背,那上面有颗小小的褐色雀斑。他猛地摇头甩开这个画面,转而调出昨晚整理的复仇计划。
那西个狗屎的身上有着明显的帮派纹身,凭借着混迹地下两年的经验,找到他们易如反掌。
发动机的轰鸣在停车场里格外震耳。
"先把安娜的车弄回来..."
他对自己说,
"然后再处理那些杂碎。"
李昂打开车载电台,女主播正用甜腻的声音播报早间新闻:
"...昨夜I-95号公路发生枪击案,一名帮派成员重伤..."
“狗屎!这还能上新闻的?”
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驱车前往布伦特伍德,也就是自己查到的,是华盛顿最为混乱的地区,颇有新纽约第七区的风采。
后视镜里,春谷公寓的轮廓渐渐消失在晨雾中。李昂没注意到顶楼某个窗口,金发女郎正端着咖啡杯目送他离开,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