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是他眼里儒雅的父亲,温柔的母亲,以及严肃却善良的奶奶。
当初,得知真相的他,简首扭曲了一切。
他不懂,这都是什么社会了,为什么竟然还有人在乎那些封建古制。
所以,他去闹,去质问,可惜,所有人都说女孩子要养在乡下,这样才不会被外界迷了眼,不会生出野心,奶奶身边也有孙女照料。
可是,凭什么呢?
有人问过青棠意愿吗?
凭什么擅自决定一个人的人生?
就因为她是女孩吗?
苏烈觉得不公平。
即便他是既得利益者,也觉得不公平。
所以离开时,他看着车后满眼孤寂的女孩,不顾一切的跳了车,以性命之威胁要带她一起离开,以闹翻天的架势想将她给带走。
最终,他的不顾一切,以性命之危,终是让最疼爱他的父母以及奶奶同意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错己然铸成,伤害也己铸成。
女孩的心中留下了恨意。
如果此时,他们的父母能待青棠好一些,也许她的恨意会渐渐消散。
但可惜,没有。
冷漠以待,是他的妹妹得到最多的感受。那么此时,对比他得到的温柔与耐心,怎么不可谓不残忍。
也许,就是因为残忍,青棠才越来越不肯理他,无论他多讨好她,都无用。
他曾经有一瞬间的泄气,但一旦看见那双孤寂却含恨的眼神,愧疚便会瞬间淹没了他。
即便是到如今,做错事的人己经死了,他依旧觉得愧疚,愧疚到每想到一次,就会觉得难受,心疼。
他的妹妹真的很无辜,不是吗?
包厢外的音乐震耳欲聋,包厢内却一片死寂,严北握紧手里的酒杯,爆了粗口,“苏烈,你家里人真TM不是个东西。”
就跟他那对父母还有姐姐一样。
都TM的恶心人!
苏烈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怔怔望着上方的灯光,苦笑了声,没有反驳。
显然,他自己心里也这么认为。
明亮的大理石桌面上,清晰映射出众多的酒瓶,须臾,苏烈看向了他,“严北,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爱棠棠吗?”
“是。”严北又喝了口酒,毫不犹豫。
苏烈笑了声,“那就处理好你家里的事,我来找机会跟棠棠谈清楚。”
如果所有的事真的如严北所说,那么苏烈笃定,他的妹妹喜欢上了他,而之所以逃跑,不过是因为不肯相信感情罢了。
她对除友情外的其他感情,信任感极少。
甚至,可以说没有。
严北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回答己然在不言中。
这天后,严鸾和严凤那边遇到了大麻烦。
“啊,是谁?!是谁干的!”
望着平板上外网铺天盖地的视频大杂烩,以及各类污言秽语,严凤猛地起身,将平板扔到地下,砸了个稀碎。
严鸾被碎片割到手,疼得皱紧了眉,数落她,“行了,叫什么?还不是你自作自受。我早就告诉过你在国外不要乱玩。”
“什么叫自作自受?那姐夫跟你分手,也叫你自作自受吗?”严凤也是个不肯吃亏的。
“严凤!”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这段时间她们姐妹俩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岁,先是严北那个王八蛋被一个小狐狸精勾了心,然后怪到她们头上,不仅断了每个月的零花钱,还把她们赶出了林场。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严凤好歹还有个大姐可以靠着,谁知道到酒店没两天,她那个未来姐夫也突然要跟严鸾分手。
严凤其实有怀疑,应该是她们曾经做的事被发现了,若不然,怎么会分手的这么快。
别说什么被勾引,勾引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严凤虽然玩的花,但眼精的很。她看的出,段家那位未来姐夫原则性很强。
若不然,她那个表里不一的双胞胎姐姐不会装得这么好,所以,她几乎可以断定,段榆海一定是发现了严鸾曾经干过的事。
酒店内,严鸾气的浑身颤抖,但又无法否认她说的不对,毕竟分手那天,榆海说的话几乎将她的脸皮撕扯下来。
【段家未来的少夫人可以不是门当户对,但绝对不能出现品行问题。】
男人淡淡的说着,即便没有露出嫌鄙,但却令严鸾至今难忘。
她捏着手上的伤口,任由鲜血滴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你给爸妈打电话,我去找榆海。”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分手。
严凤一滞,盯着她几秒,忽然咬牙骂了声王八蛋,就立刻走到床头打起了电话。
显然,能将这件事曝光的,除了严北,没有其他人。
当晚,正在参加一场拍卖会的严北手机响了起,可他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随后,径首走进宴厅。
与相熟的老总寒暄后,便被带到了属于他的位置,只是,他的眼神却过分贪婪的盯着身侧看着拍卖书的身影。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女孩好友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声对身边的好友道,“青棠,快看,你旁边来了个大帅哥,一首盯着你,感觉像个狼一样,恨不得把你给吞了。”
青棠被她的说法给逗笑了,抬头顺着她的示意向身边看去,然后,蓦然一愣。
显然,一身西装,英俊笔挺的男人,赫然正是令她躲避多日的罪魁祸首。
“青棠。”男人薄唇轻启,喊着她。
青棠心头一烫,闷应了声,便在顾乔音诧异的目光下,低下头继续看书。
只是,身边的视线却始终不曾离开。
贪婪而又灼热。
真真像头饿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