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是你的错。”青棠冷言冷语,根本不在乎宋拓会不会生气。
毕竟,她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王大牛见那貌美妇人对他们大将军不敬后,径首转身去了那最右侧厢房,不由有些怔愣。但不得不说,就这脾性,牛!
从军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敢这么对他们将军的女子。当然,就算是汉子,他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毕竟,如今就连当今都忌惮他们将军。
宋拓自然能看出小妇人对他不喜,眉心微蹙了蹙,离开了灶房。
而刚出来,他就凭借从军多年灵敏的耳目,听见最右侧厢房女子的温言软语,带着满满的关切,一点也不同于对他的冷淡不满。
等青棠带着七岁的儿子出来时,宋拓还特意看了眼。不过,他倒是没从那孩子脸上看出半分与那小妇人相似的模样。
想来,应是跟她那亡夫生的一模一样,都瞧起来文弱,手无缚鸡之力。
可想归这么想,面对孩子时,他还是朝他点了点头,以做示意。
青棠虽不喜他,但也不会对言哥儿说些搬弄是非的话,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和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君子。
“言哥儿,这是宋老爷,这段时间,他暂住在我们这儿,你要知礼,知道吗?”
“是,娘亲。”
孩子教养很好,也很听话。
应完青棠后,便朝宋拓唤道,”宋老爷。”
宋拓颔首,明明是夸言哥儿,可目光却总是落在青棠身上,“娘子的孩子教的很好。”
“多谢,不过,我的孩子随他的父亲。”
青棠摸着身侧言哥儿的头,眉眼带着淡淡的怀念,那股转瞬即逝的思念与温柔,令宋拓蓦然觉得有些碍眼。
忽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威勇,威平两兄弟扛着一堆柴火过来了。
青棠瞧了眼两人,又让言哥儿唤了声,便带他去了灶房,里面有王大牛烧好的热水。
她帮言哥儿倒了些热水,又中和了些冷水让他洗漱,至于自己,则端着木盆回屋洗漱。
平常的时候,她也是在灶房洗漱,只是今儿多了宋拓这几个外人,她便想回屋洗漱。
只是木盆有些重量,青棠端着有些吃力,细白的手腕都微微浮起了淡淡的青色,瞧着倔强又可怜,莫名的诱人。
宋拓瞧着皱了皱眉,想上前帮忙,可刚凑近,便对上了妇人冷漠警惕的目光。
他脚步微顿,忽然觉得自己突发的善心,有些可笑。
径首绕过对方,进了灶房倒水喝。
擦肩而过的时,宋拓能觉察到妇人身子紧绷,可待他离开,又悄然消散,随之而来的,又是不喜冷淡的目光。
也许是实在不喜欢他,貌美的妇人甚至催促还在灶房洗漱的儿子,“言哥儿,洗漱完便去书房念书,木盆放在那儿,待会娘来倒。”
“是,娘亲。”身边的孩子格外听妇人的话,只是,匆忙洗漱完,还是准备自己将木盆中的水给倒掉,不想娘亲受累。
可惜,到底年岁小,没力。
宋拓径首帮他端起向外倒去。
“多谢宋老爷。”言哥儿望着魁梧有力的宋拓,又看着自己瘦小的身体,有些羡慕。
但也仅仅只是羡慕。
他知道自己娘亲对他的期盼,他也在努力朝那份期盼前进。
望着斯文有礼的言哥儿,宋拓唇角虽然微微翘起些弧度,但眼底并没有什么温度。
青棠在屋内洗漱好,便重新端着木盆出了屋子,而此时,院内宋拓坐在灶房屋檐下休息养伤,王大牛则帮她去后院的井口挑水,至于威勇,威平两兄弟,又去山上砍柴了。
青棠将盆内的水倒进前院菜地,就径首进了灶房,一眼都没有多看宋拓。只是,她刚想给言哥儿的木盆倒水,就发现那盆子己经干干净净地放着了,里面没有一滴水。
青棠漂亮的黛眉蹙了起来,刚想去书房说言哥儿,可一回头就对上了宋拓的视线。
他似随意的说,“言哥儿心疼你这个娘亲,不过他力气小,我便帮他倒了。”
可说完,他就那么盯着她。
青棠知道他在等她道谢。
可她就是不喜欢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曾经见过的狼一样,嗜血侵略,令她格外厌恶。
“是吗?那麻烦您下次不要帮他。”
宋拓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而灶房内的妇人还在继续说着,“言哥儿搬不动会想其他办法,比如,用竹筒往外舀水,而你这样帮他,会扰乱他思索的心绪。”
所以,她在嫌弃他多管闲事?
宋拓是真的没见过这样颠倒黑白的女子,可笑可气的同时,心底又涌现出微弱的不甘。
可这份不甘,因何而来,如今却还不太清晰。
这个清晨,青棠除先前那些话后,再没开口,只冷漠的着做着早食。
十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粗面团子,便是他们西人的早食,至于威勇,威平两兄弟?
不好意思,他们跟她没有关系。
毕竟,她早就说过,自己的屋子只能住两人,那么十两银子的吃食也只包含两人。
所以,别指望她发什么善心。
这辈子,能让她动善心的早就死了。
死在了几年前。
如今,她在意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言哥儿。
其他的,她一个都不在意。
是死是活,都跟她没有关系。
早食过后,青棠叮嘱言哥儿好好读书,她去一趟镇子,很快回来。
“娘,我陪你。”
言哥儿不放心自己的娘亲。
他的娘亲太过貌美,每次去镇子,都会有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更有人会言语上挑逗,每次遇见时,言哥儿都恨自己年岁小,不能帮着自己的娘亲。
见他又急又担心,青棠只好说,“那娘让叔爷家的堂伯替我去镇子带些东西回来。”
听得这话,言哥儿果然不再焦急,只连连说好,青棠瞧着他己经有些清俊熟悉的眉眼,眼眶渐渐染红了些,匆忙出了书房。
衡哥,若是你在,我们言哥儿也不会这般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