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我曾在暗夜里数过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混着血腥与蛊毒的气息。\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七岁那夜的雨冲刷不掉掌心的血污,他们说我是被诅咒的怪物,却没人告诉我——这具沾满亲人鲜血的身体里,藏着最锋利的刃与最温热的血。当暗红纹路爬向咽喉,当獠牙刺破下唇,我终于在镜中看清真相:原来复仇的剑锋从来不是指向敌人,而是割裂血脉的刀。龙凤玉佩碎成两半时,我听见兄长说“我带你回家”,才懂这世间最强大的蛊,从来不是噬血的虫,而是困在仇恨里不肯凋亡的人心。
第一章:暗夜獠牙
子时三刻。
我贴着青瓦无声滑行,夜行衣浸透秋霜。指尖抚过袖中淬毒的柳叶镖,忽然想起三日前阁主说的话——"青州知府私通江湖匪类,取他项上人头。"话音落下时,他正用银针挑弄瓷罐里的金蚕蛊,烛火在他眼角皱纹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檐角铜铃无风自响。
我翻身坠入书房,靴底堪堪避开满地机关暗刺。案头烛火忽明忽暗,照见墙上悬挂的半幅《百蛊图》。知府趴在书案上,后颈凸起的血管如蠕动的蚯蚓,显然已中了九幽阁的"噬心散"。这毒会让人心脉倒转,看上去与暴毙无异——是阁主最爱的"干净手法"。
"得罪了。"我匕首抵住他咽喉。青铜镇纸折射的光里,我看见自己瞳孔泛着异样的金红。最近每月十五,这种颜色都会加深几分,像淬了血的刀刃。
腕间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知府怀中掉出半块玉佩,龙纹与我颈间残缺的凤纹严丝合缝。记忆如毒蛇噬脑,七岁那年的雨夜骤然重现——父亲脖颈喷溅的血珠溅在我脸上,温热如温泉;母亲把我推进暗格时,鬓间银簪划破我眉心,至今留着淡红疤痕;还有自己抱着鎏金烛台砸向闯入者时,掌心被烛泪烫出的月牙形疤。¢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不!"我踉跄后退,匕首哐当落地。那夜我躲在暗格里听了整夜惨叫,直到血腥味凝成铁锈味,直到天亮后官兵破门而入,把浑身是血的我抱上马车。他们说苏家七十二口死于山贼屠门,只有我活了下来。
暗红色纹路顺着手臂疯长,如活物般钻进袖口。喉间翻涌腥甜,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知府惊恐的惨叫戛然而止,我看着自己的手掐碎他喉骨,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他眼球凸出的模样,像极了去年在乱葬岗见过的corpse——那个被我割掉舌头的叛徒,临死前也是这样瞪着我。
血腥味炸开的瞬间,理智彻底崩解。
好香。
我撕碎每一个闯入书房的侍卫,獠牙撕开他们的动脉,滚烫的血灌进喉咙。有人挥刀砍来,我侧身避开时撞翻博古架,青瓷瓶碎成齑粉,露出夹层里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与我掌心相同的蛊纹。
直到第七个人倒下,我才惊觉掌心插着半截断刃——是我自己的匕首。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青砖上开出妖冶的花。我数着他眨眼的频率,指甲抠进掌心结痂的旧伤——那是上个月执行任务时,为了压制诅咒自己划的。
"疼吗?"
玄色衣摆扫过血泊,阁主的檀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他指尖转动着一枚玉扳指,金丝在扳指上缠出复杂的锁纹,与我每次失控时脑海里的纹路一模一样。
我握紧染血的断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拇指摩挲着龙纹凹陷处,"知道青州知府是你姑母的夫婿?知道他书房里藏着苏家灭门的真凶画像?"
我瞳孔骤缩。,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七年来,我翻遍了青州所有县志,查过每一个与苏家有交集的人,却从未发现这层关联。
阁主忽然轻笑,袖中滑出一只血色蛊虫,翅翼上的纹路与灭门夜在母亲瞳孔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那夜母亲临死前拼命比划的手势,原来不是"逃",而是"虫"。
"苏九黎,"他声音温柔如哄孩童,"你以为自己是来复仇的?不,你是来认祖归宗的。"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凉的书架上。窗外忽然刮起狂风,烛火熄灭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苏家世代守护噬血蛊,"他指尖的蛊虫爬上我的手背,"每任宿主年满十五,蛊虫就会认主。你七岁那年提前觉醒,吸干了全家精血——瞧这纹路,和你父亲死时一模一样。"
脑海中闪过父亲脖颈上的咬痕,母亲心口的血洞。原来那些伤口不是山贼所为,是我......
"不可能!"我挥刀砍向蛊虫,却被阁主反手制住手腕。他掌心的老茧擦过我脉搏,像在感受猎物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