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要专心，切勿走神”。她的气息拂过桑云晚的耳畔，他突然意识到这具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一种陌生的温暖，他发自内心发自本能的想要靠近她。

这个认知让桑云晚的心中有些暴躁，他的剑气突然变得格外肃杀，竟是削去了女人的几缕发丝，她的长发就这样落在桑云晚的手中。

“这招。。。倒是颇有新意”。

“不过你的剑气杀意太重，修道之人，须以慈悲为怀”。

桑云晚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眼眶不由得涌上热泪——眼前的人真的是前世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么。

她会救他，会关心他，会为他疗伤，还会教自己剑法——她到底是谁呢。

“云晚？”顾琢玉忽然上前半步，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了细碎的影子——多么美，多么慈悲的一张脸。

而就在这个时候，桑云晚上前了半步，他的双眼由漆黑变得深红——这是妖族惯用的迷惑之法，顾琢玉对上桑云晚眼睛的那一刻突然晕倒在地。

他抱起了地上的女人，走向了洞府，并将女人放在寒玉榻上。

烛火将桑云晚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他盯着自己扭曲的影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笑，女人脆弱的脖颈白皙纤细，只需要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现在是个杀她的好机会，为什么不杀她】

桑云晚不明白，仇人近在眼前，自己却下不了手，对顾琢玉心软？

可是前世顾琢玉又何曾对自己心软过——被她一剑穿心的时候，女人眼中只有冷漠厌恶，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

“你也有今天”。

他俯身靠近，在即将靠近女子唇瓣的时候猛然停住了，这个距离能清楚地看见她的五官，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像是陷入了美梦。

桑云晚上辈子记忆里的顾琢玉从来不会笑，起码不会对他笑，她喜欢艳丽的口脂，她总会对旁人笑，释放出善意。

可每次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厌恶的——好像他是一团脏东西。

男人的双手不禁抚上了女人白皙的面容，紧接着桑云晚发现自己的手距离顾琢玉的脖颈只有半寸。

前世他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应该是酣畅淋漓的复仇，可现在的自己却像个懦夫。

洞府的仙露落在了顾琢玉的眉心，桑云晚抬手轻轻将水珠擦去。

他本该在她昏睡时杀了她，或者将她所有的法宝都拿走一走了之才是，或者留着她的命，用法器记录下她此刻的模样，日后慢慢羞辱。

可事实上，他却用袖口轻轻擦去水渍，动作谨慎，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

她的皮肤很白皙，很容易留下痕迹，桑云晚松开手，却发现女人的脸上，脖颈处都是红色的印记——这是他留下的。

【既然是师尊，怎么就不能任由弟子索取了】

不知为何，他脑中竟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桑云晚一时失神，竟不小心碰到了女人的唇

【他这是在亵渎师尊】

太荒谬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甚至担心顾琢玉醒来以后发现了此事，是否会厌恶自己。

【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她向来会蛊惑人心，然后将你推入深渊】

桑云晚看了看床榻上的女人，最终落荒而逃，选择回到自己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