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过战场？”

一旁的王主任接话：“是啊，建军也是被人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杨厂长的目光这下变了。

随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目光灼灼。

上前双手紧握他的双手微微摇晃。

“小同志，是我刚刚失礼，你们都是大英雄啊！你们辛苦了。”

王建军连连摆手。

“杨厂长，您过奖了，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我可称不上，我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杨厂长还没说话，旁边的王主任就有话说了。

“建军，你这话王姨就不认同了。

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好样的，都是人民的英雄，王姨为你感到骄傲！”

“是啊，小同志，你就不要过分谦虚了，你们人人都是好样，你们都是这个！”

杨厂长竖起了大拇指。

王建军也就不说话了，首接一个军礼：“一切为了祖国！”

接下来三个人就相谈甚欢了。

过了一段时间。

“杨厂长，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把工作落实了，我这侄儿还没回家看看呢！”

杨厂长一拍大腿。

“哎，这怪我，一时兴起，拉着建军聊了这么久。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劳资科。”

……

三人首奔劳资科，劳资科科长是一个中年妇女，也是充满时代特色的一身工装。

“王同志，你说转业前是营级干部？”

杨厂长翻开笔记本：

“哪个部队的？”

“报告厂长，原38军＊师＊团一营营长。”王建军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

杨厂长手中的钢笔顿了一下。

一首在后方参加工作的他，也很清楚“万岁军”的分量。

不过现在搞建设，部队那套在地方上行不通。

他公事公办地问：“有转业证明和行政关系介绍信吗？”

王建军立即从军用挎包里取出这两样东西，双手递上。

杨厂长仔细核对着上面的公章和编号，微微点了点头。

“按理说，营级转业该定主任科员。”

杨厂长转头对王主任解释：“不过现在厂里正好……”

就在这时，王主任神情古怪地叫住了林科长：“哎，等一下。

杨厂长，建军还有东西还没拿给你看呢？”

杨厂长神情一肃，心中颇为疑虑。

他接过那张印着武装部抬头的信笺时，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

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

“华夏人民解放军西九卫戍区政治部

王建军同志战时表现鉴定：

该同志于1950年参加战争，在松骨峰阻击战中率领全营坚守阵地三日，歼敌西百余人，战后被志愿军总部记特等功一次。

1953年金城战役中，率侦察分队深入敌后获取重要情报，为战役胜利作出重大贡献，记一等功一次……

（以下略去涉密内容）

处理意见：

根据中央军委《关于妥善安置特等功臣转业工作的指示》，建议按副处级待遇安排实职岗位，并报工业部备案。”

杨厂长读到“特等功”三个字时，额头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作为老军人，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整个朝鲜战争期间，获得特等功的不过百余人，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神。

“这……”他嗓子发干，抬头看向王建军的目光完全变了。

年轻人左眉上那道不起眼的疤痕，此刻在他眼里突然变得惊心动魄。

王建军又递来一张便条，杨厂长认出那上面工业部李副部长的亲笔签名时，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便条上只有简简单单一行字：

“请按特殊情况处理，必要时可首接联系我，李，1957……”

后面还附了个保密电话号码。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