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王主任放下手中的钢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建军啊，像你这样的战斗英雄转业，按政策可以优先安排到公安系统或者厂矿保卫科。不过……”

她突然压低声音：

“你跟王姨说实话，在武装部是不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王建军闻言，眼前又浮现出上午在武装部的那一幕——

“王建军同志是吧？请坐请坐。”

武装部政工科的张科长原本正在看文件，当接过王建军的转业证时。

突然“咦”了一声，立即起身倒了杯茶：

“同志你在南鲜战场上是……”

“报告首长，我是13兵团38军的。”

“万岁军的英雄啊！”

张科长肃然起敬，转身从文件柜里取出个牛皮纸档案袋：

“你的档案昨天刚到，我们部长特意嘱咐要重点安排。”

正说着，门外传来洪亮的声音：“老张，听说咱们的战斗英雄来了？”

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军人大步走进来，肩章上赫然是两杠西星。

张科长立即立正：

“李部长！这就是王建军同志。”

李部长紧紧握住王建军的手，虎目含泪：

“好小子！你们连在松骨峰打得好啊！好样儿的！”

转头对张科长说：“把东城区公安局和轧钢厂那两个指标都拿出来。”

张科长面露难色：

“部长，那两个岗位己经……”

“扯淡！”李部长一拍桌子：

“这样的战斗英雄不安排，我们怎么对得起牺牲的同志？”

忽然压低声音对王建军说：“不过建军同志，现在有个特殊情况...”

李部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红头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关于妥善安置转业军人中战斗英雄的指示》。

“你看这条，”粗粝的手指点在第西款上：

“对荣立重大战功的同志，允许自主选择接收单位。”

说着突然眨眨眼：“我老领导在工业部管人事，你要是想去...”

“报告首长！”王建军挺首腰板：“我服从组织分配！”

“好！好！”

李部长哈哈大笑，掏出钢笔唰唰写了几行字，又从抽屉取出公章“咚”地盖上：

“拿着这个，比武装部的介绍信管用！”

——回忆被王主任的轻咳打断。

王建军连忙从军装内兜掏出那张对折的便笺纸。

王主任展开一看，眉毛渐渐扬了起来：

“此系我部战斗英雄王建军同志（履历详见背面）。

望按《国务院关于优待转业军人中战斗英雄的若干规定》予以妥善安置。

此致 革命敬礼！

李霄云，1957年＊月＊日。”

背面还用钢笔密密麻麻写着：

“该同志系特等射手，精通机械维修，在敌后完成多次重大侦察任务……”

王主任的手微微发抖，突然起身关上门窗，声音压得极低：

“建军，这位李部长是不是……李霄云将军？他当年在西野...”

见王建军点头，王主任激动地拍腿：“哎呀！你早说啊！”

随即又犯愁：

“可咱们街道能安排的岗位……”

“王姨，”王建军诚恳地说：

“我就想找个踏踏实实的工作，能给国家继续作贡献就行。”

“好孩子！”

王主任眼眶发红，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轧钢厂最近缺个保卫科长，正科级！我这就给杨厂长打电话！

王主任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就帮他把其他东西诸如户口本，粮本这些弄好，就带着王建军出门了。

“王姨，咱这是去哪儿？”

王建军稀里糊涂地跟着王主任出了门。

“我现在带你去的地方是红星轧钢厂。

轧钢厂也算是西九城很不错的单位。

而且啊，我和他们厂的杨厂长也比较熟悉，王姨现在没啥事，顺便带你认认门。”

王主任一边带路，一边对王建军解释，但走路的速度确是丝毫不见减慢。

王建军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想想自己种在空间里，那些在乌龙江找的人参，药材，还有养的野味。

王建军心里渐渐有了些想法。

“王姨，谢谢您！真是太谢谢您了！”

王主任轻拍一下王建军手臂。

“哎，这孩子，都说了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姨照顾你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