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种的桃花眸子里只余一抹泪痕。\5′4^看+书/ ¨无*错-内^容?
两个女郎相视一笑,此去山长水远,最终只化为一句——珍重!
第98章 兴亡谁定苍生苦,一页青史万古愁
翌日, 天子下诏改元永宁,大赦天下,并亲率群臣于城门楼迎接成都王。
可出乎意料的, 领着浩浩荡荡大军进城的主帅, 却有两位——成都王与河间王。
河间王是天子叔父,论辈分算是比较高的。但从与天子的亲缘上讲, 属于帝室疏族。
此前齐王号召天下诸侯勤王时,他虽明面响应, 实则按兵不动。待齐王拖住赵王主力,成都王趁乱扭转局势时, 他才假模假样地出关相助。
前几日, 他更是快马加鞭, 赶在成都王入洛阳前, 也跑到京郊驻扎,企图以勤王之名,入城分一杯权势。
城外,成都王望着言笑晏晏的河间王,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不要脸,真太不要脸了!他和齐王跟赵王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 不见他来助阵, 眼见着局势已定,他却腆着脸来讨赏。~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当大家都和天子一样是傻子吗?
可明面上, 还得故作寒暄:“叔父奔波劳碌,自长安千里赴难勤王,诚可感佩。”
河间王哪里听不出讽意, 只是司马家一贯皮厚,理由冠冕堂皇:“贤侄年少英锐, 而能砥柱狂澜;某虽齿长,安敢耽于富贵,不顾宗庙存亡?”
来迎驾的黄门脑门冒汗,这俩诸侯俱是手握重兵的实权霸王,他谁都得罪不起,只好回去请天子示下。
天子哪里懂得这些?眨巴着眼睛看向下首。如今朝中主事的是淮陵王司马漼,就见他眉头紧蹙,捻着稀疏的胡须不语。
半晌,叹道:“一迎亦迎,双迎亦迎。权藩集京,岂非善乎?”(一个是迎,一双也是迎,实权派的大王集结在京城,未必是坏事。)
于是帝都迎来了二王联袂入城的奇景。\d¨a?s_h,e+n^k?s′.*c^o_m+京里不明真相的百姓对二位大王夹道以迎,刹那间瓜果盈车。成都王看着侧边春风得意的河间王,气得心头滴血。
河间王却浑然未觉似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向百姓挥手致意。
“那河间王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还五短身材,真不如成都王少年英杰、人中龙凤!”
裴娴一边吃着漆豆上的葡萄,一边点评诸王。她今日一早就去门楼旁的茶馆里守着,将两位诸侯入城时的气派看了个全乎。
“据闻,河间王领兵三十余万,虽是疏族,然兵强马壮,除禁军外,概莫能比。”裴妍提醒她,说话谨慎些,这位大王不好惹。
“嗨,你这里早被武婢围成铁通一样。咱们关起门来聊天。他再有能耐,能长顺风耳不成!”
裴妍摇头,无奈地斜她一眼。
“这葡萄有些酸,难为你吃得下。”
“哎?酸男辣女,看来我这胎准是儿郎!”裴娴傲娇地抚了抚肚皮。
适时,容秋来报,宫里来人,公主唤她一同接旨。
裴妍一愣,与身旁的裴娴对视一眼。到正堂时,始平已经等在那里。裴妍拿眼神询问嫂子,只见她苦笑地摇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黄门却憨态可掬,简明扼要地宣读了旨意——原是皇后羊献容明晚延请成都王与河间王的家眷,请公主与裴元娘同赴宫宴。
始平握着圣旨,忧心忡忡。裴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宫宴罢了,还能比赵王那会儿更难?”
始平这才缓了容色。
下衙时分,裴该与张茂一同回府。
裴妍趁势拿这事请教张茂。他也是这个意思:“二王平乱有功,天子例行封赏。你和公主静观其变即可。”
裴妍浅笑:“公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嘛,就没怕过他们!”
见张茂剑眉微挑,她接着分析:“初入中枢者,谁不要贤名呢?我看他们不仅不敢搅扰是非,还得装得一个比一个贤德,好趁着齐王回京前,博一个好口碑!”
张茂一愣,随即抚掌,眼里闪着星辉:“我家阿妍要出师了!”
裴妍脸上一躁,她自己在高人面前,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早之前被王导与张茂联手蒙在鼓里的事还历历在目哪!
第二日,裴妍与嫂嫂始平公主联袂入宫。
这是她初次以臣女的身份拜见新后羊氏。
羊皇后端坐于椒房殿上首,一袭绛纱凤袍衬得肤若凝脂,十二赤金嵌珠花钗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这位新后与裴妍差不多年纪,眉目如画,却自带威仪,与几年前那个温婉怯懦的小女郎大相径庭。
“始平来了。”羊后见到公主笑得热络,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裴妍,“这位便是名满京洛的裴元娘?比前几年初遇,风度更甚。”
裴妍赶紧对皇后行大礼:“娘娘珠玉在前,臣女岂敢当风度二字。”
羊后目中闪过一抹得色,管你家世如何高贵,出落得如何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