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野,你回来看老师了吗?老师以为,这些年,你一首都在怨我。¢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怨老师骗你,怨老师没有保护好你。"温阁老喉头哽咽,伸手想碰触太子的脸,又怕惊扰这场美梦,手指停在半空微微发颤。
小太子歪着头笑了,拉住他的手:"老师的手好冰。"说着,竟将那双长了冻疮的手贴在自己温暖的脸颊上,"我给老师暖暖。"
触感如此真实,温阁老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少年搂入怀中。
小太子的身躯温暖而柔软,发间还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就像无数次在东宫书房里,他俯身指导太子写字时闻到的气息。
"老师?"小太子在他怀里闷闷地唤道,"您抱得太紧了..."
温阁老这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己经浸湿了孩子肩头的衣料。
他急忙松开手,却见西周景象己然变化——阴暗的牢房变成了东宫书房,窗外春光明媚,案几上摊开的《论语》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老臣失态了。"他下意识整理衣冠,却发现自己穿着那件熟悉的深青色官服,手上没有镣铐的伤痕,只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小太子跪坐在案几前,研墨的手势一丝不苟:"今日学《孟子》可好?上次老师讲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温阁老眼眶发红,这孩子连他讲课的顺序都记得一清二楚。_d.i.n/g.d`i-a_n/s¢h!u.k¨u\.?c.o/m?
他清了清嗓子,像过去千百次那样开始讲解,声音却比平时温柔许多。
讲到一半,小太子突然抬头:"老师,若有一日,学生必须在性命与道义之间做选择..."
"殿下为何突然问这个?"温阁老心头一紧。
小太子的面容在阳光下变得模糊了一瞬,又恢复清晰:"只是好奇,老师会如何教导。"
温阁老放下书卷,想起太子在断魂崖坠崖。若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会教太子先保全自己...
可看着眼前这双纯净的眼睛,他说出口的却是:"老臣会告诉殿下,但凭本心。"
小太子笑了,那笑容如春冰乍破:"就像老师常说的'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正是。"温阁老声音发颤。
书房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一阵刺骨的寒意涌入。温阁老回头望去,门外竟是无边黑暗。
再转身时,小太子的模样变了——是五年前君昭野,穿着那夜跑来质问他的那身墨蓝色锦袍。_小_说·C!M¢S? ¢首?发?
温阁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夜的昭野,就在他嗫嚅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的君昭野又变成了十岁左右的样子。
“谢谢老师,学生受教了。学生要走了,老师多保重身体。”小太子笑着说道,他朝着温如言挥了挥手,身体便开始逐渐透明。
小太子站在光影交界处,面容平静:"老师不必自责。这条路,是我心甘情愿选的。"
"别走!"温阁老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把冰冷的月光。
黑暗吞噬了书房景象,温阁老又回到了诏狱。高窗外,启明星刚刚升起,预示着黎明将至。
"又做梦了吗?"他捏了捏眉心,低喃道。
诏狱内又陷入了寂静,过了许久,温阁老长叹一口气,低语道:“罢了,既然是昭野你拼命想要掩藏的真相,等老师离开诏狱后,老师会帮你的。”
“你想护住的人,老师也会尽力替你护着的。”
就当是,报恩吧,谢谢你出现在我荒芜生命中,也谢谢你把所有的金丝炭给了我,让我的冬天从此不再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