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夕阳刺破云层。?k¢a/n/s+h.u!w^a?.·c¢o′m?君昭临看着礼部官员正在收卷,转头瞥见晏颂安站在明远楼的阴影里。他正对心腹吩咐着什么,侧脸在暮光中如刀刻般锋利。
"陛下,该回宫了。"福公公轻声催促。
“嗯,走吧。”君昭临点了点头,率先转身离开,上了马车。
马车驶过长安街,碾碎一地夕阳。君昭临不知道的是,此刻贡院的望楼上,晏颂安正望着她远去的方向。
“这样也好。 ”
晏颂安低声自语,喉间泛起淡淡的血腥气,昨夜演武场待了半夜,使他的暗伤复发了。
三日的科举终于结束,他再没有理由日日守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
远处宫门缓缓关闭,将最后一缕霞光也隔绝在外。
雨水突然落下,打湿了望楼的青瓦。晏颂安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冰凉的雨水顺着铠甲缝隙渗入里衣。
他想起小时候在边关见过的雪莲花,长在最高的悬崖上,洁白得刺目,任谁都不敢轻易攀折。
君昭临于他,便是这样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将军,该换岗了。"亲兵在身后轻声提醒。_3\3*k~s¢w·.\c¢o¨m_
晏颂安最后望了一眼早己空荡的长街,转身时又是那个冷峻的禁军统领。
铠甲上的雨水随着他的步伐滴落,在石阶上留下一串深色的痕迹,很快就被新雨冲刷干净。
晏颂安的府邸笼罩在雨后的潮湿里。
"小将军这伤再严重一些,就该去见阎王了。"无双跪坐在蒲团上,指尖沾着药膏在晏颂安胸前的旧伤处上药,"怎么?京城的风水养人,连我们晏将军都学会惜命了?"
晏颂安皱眉,药膏渗入伤口的刺痛让他肌肉绷紧:"少废话。"
烛火噼啪炸响,映得无双耳垂上的银环闪闪发亮。这个北境医师有着草原儿女特有的野性,发间还缠着几缕彩绳,与这肃穆的将军府格格不入。
"这旧伤要好好修养。"无双突然沉下声音,“我不是让你不要太过劳累,近日也没有见你与谁切磋,怎么会突然复发?”他故意拿着药瓶在晏颂安眼前晃了晃,"要不是我恰好做好了药..."
"死不了就行。"晏颂安伸手去拿中衣,却被无双按住手腕。
"你不对劲。"无双眯起狐狸似的眼睛,"你实话告诉我,怎么会突然扯到旧伤,张叔今日说,你昨夜一夜没睡,去演武场待了好几个时辰,你半夜不睡觉去演武场做什么?你的旧伤是不是也是在演武场扯到的?"
窗外雨声渐密,一滴水珠顺着屋檐落在石阶上,声响大得惊人。.k~y,a¨n¢k·s..!c_o′m?
晏颂安甩开他的手,别开脸,冷声道:"不关你的事。"
“好好好,不关我的事,小将军,我们也在这京城待了五年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北境啊?”无双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问道,这京城真是没劲,他恨不得长一双翅膀,明日就飞回北境。
晏颂安难得沉默了,他没有回答无双的问题,因为他发现,他好像从心底里就刻意避开回北境。
他好像,不想离开京城了。
无双手中的动作停下,他辫子上的银铃声随着他的动作也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