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便抬步往贡院的方向走去。
晏颂安也快速的穿上他的胸甲和拿着他的佩刀,紧随其后,跟在君昭临身后往贡院走去。
返回贡院的路上,君昭临走在前头,明黄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晏颂安落后半步,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她发间金冠上——阳光透过冠冕,在她乌发间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金粉。
他的心再次嘭嘭嘭的跳动起来,不受控制的跳动,快要跳出胸腔来了。
"未时二刻考《春秋》经义。"君昭临忽然驻足,扭头看着晏颂安,开口道,"晏将军可要打起精神。"
晏颂安猝不及防撞进那双眼眸里,心跳如雷,他反应慢了半拍,抱拳道:“是,陛下。”
贡院的钟声再次响起,惊飞了檐下的燕子。三千学子陆续归位时,谁也没注意到,高台上的女帝,唇角噙着一抹未散的笑意。
而在另一边巡视的晏颂安心中却满是懊恼,他真的不对劲,并且是很不对劲!
晏颂安,你到底在想什么?她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并且,自己答应了昭野,要好好护着陛下的,晏颂安,不要胡思乱想了,等陛下能够彻底把握朝堂后,你就要请命回北境了。
从此以后,无诏便不得再入京了。
夕阳西沉,贡院的朱漆大门在君昭临的銮驾后缓缓闭合。
晏颂安站在石阶上,铁甲披着最后一缕金光,目送那抹明黄色消失在长街尽头。
"将军,该清场了。"副将低声提醒。
晏颂安收回目光,转身时铠甲发出冷硬的碰撞声。
三千六百间号舍此刻空荡寂静,唯有秋风卷着碎纸在青砖地上打旋。他弯腰拾起一片——是某位学子废弃的草稿,上面《春秋》义疏的墨迹还未干透。
"派两队人守住卷库。"他摩挲着纸角,"每刻钟轮岗,窗缝都要贴上封条。"
暮鼓声从皇城方向传来时,晏颂安正亲自巡视东廊。指尖抚过每间号舍的矮几,忽然在玄字十七号停住——案面有道新鲜的划痕,像是匕首留下的。
他蹲下身,从缝隙里抠出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蜡丸。
"果然..."
碾碎的蜡丸里藏着极小的字条,是西凉文字。晏颂安瞳孔骤缩,他猛地起身,铁靴踏碎一地残阳,对一旁的副将道::"加派弓箭手盯住西偏门!找到这个位置坐的学子,押入大牢。"
“是,将军。”副将军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带着人手快速离开了。
夜色如墨汁漫过贡院高墙。晏颂安在明远楼顶眺望皇宫,那里正亮着熟悉的灯火——陛下应该正在批阅奏折吧。
"统领!"亲兵气喘吁吁奔来,"抓到一个往水井扔东西的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