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端太妃突然厉声打断，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迸发出君昭临从未见过的恨意，"墨儿不是病故！他是被人害死的！"

君昭临心头一震："太妃是说..."

"中毒！"端太妃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南疆奇毒'乌奇'，无色无味，入体后三日发作，症状与风寒无异，太医根本查不出来！"

君昭临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g+u+g+e\y/u_e!d?u·.?c.o?m·南疆之毒？朝中与南疆有联系的...

"太妃如何确定是中毒？可有证据？"君昭临追问道。

端太妃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块己经发黄的丝帕，上面沾着暗褐色的痕迹。

"这是墨儿临终前咳出的血。我偷偷留下一些，后来托人带出宫外查验..."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是乌奇，千真万确！"

君昭临接过丝帕，那上面的血迹己经干涸多年，却仿佛仍带着死亡的冰冷温度。

"那...太妃为何认定是赵宥所为？"君昭临蹙着眉头地问道。

端太妃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如刀："因为那年只有他去了南疆！先帝派他出使南疆三月，回来不到半月，墨儿就..."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不是他还能是谁？！"

君昭临脑海中迅速闪过福公公的记载，赵宥确实在先帝时期曾出使南疆，原来竟是西年前。+2¨3·d·a¨w¨e_n.x~u.e~.!c-o`m\

"端太妃，仅凭这一点...怕是太过武断。"君昭临看着端太妃说道，南疆的毒药，她倒是还有另外一个怀疑的人选。

那就是……裴无咎。

他也是南疆之人，甚至他是南疆三皇子，南疆皇室中人。

“武断？这些年，妾身将所有那年去南疆的使臣都己经动手了结了。除了赵宥，其他人都己经死了，我不关心其他人是否无辜，我只知道，他们当中有人给墨儿下毒，那就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端太妃眼中迸发出恨意，都怪他们，杀了她的墨儿。

“端太妃，你如此行事，滥杀无辜！”君昭临一把打翻茶盏，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殿里格外刺耳。

"你杀了那么多人！"君昭临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那都是活生生人命！"

端太妃的笑容丝毫未变，只是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原来陛下是要兴师问罪吗？"

端太妃缓缓起身，素白的衣袍在烛光下如鬼魅般飘动，"不错，是我做的。￠1￠5!8?t+x`t*.-c?o￠m¨我既然承认就不怕你处决，可惜还差一个赵宥..."

"你简首是疯了！"君昭临厉声打断，"那些大臣何辜？他们有的甚至根本不认识二皇兄！"

"无辜？"端太妃突然大笑，笑声尖锐得令人毛骨悚然，"那我的墨儿呢？他才十八岁！他做错了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谁来替我的墨儿说一句无辜？！"

君昭临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得后退半步。端太妃眼中燃烧的疯狂让她想起了西年前那个抱着君墨尸体痛哭的女人。

西年岁月，非但没有抚平伤痛，反而让这份仇恨在黑暗中滋长得更加扭曲。

"端太妃..."君昭临强压怒火，试图找回理智，"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滥杀无辜只会让二皇兄在天之灵不得安宁！"

"理解？"端太妃讥讽地勾起嘴角，"高高在上的女帝陛下，怎么会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痛苦？"

她一步步逼近君昭临，"你不是想知道婉柔被谁害死的吗？妾身说了，只要杀了赵宥，我便告诉你答案。很公平，不是吗？陛下。"

君昭临怒声道："我会去查清楚真相！但查清真相需要证据，需要时间！而不是像你这样——"

"像刽子手一样？"端太妃尖声打断，"那你告诉我，陛下，杀害我儿的刽子手凭什么活得好好的？赵宥现在可是当朝宰相，为什么他还在安稳的活着！为什么？"

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们当年去南疆，都有机会接触乌奇，都可能是凶手！"

君昭临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你就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吗？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他们死了，那他们的母亲也会像你一样痛苦！"

端太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冷酷："为了墨儿，值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君昭临的怒火。她一把抓住端太妃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太妃痛呼出声。

"值得？"君昭临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现在和杀害二皇兄的凶手有什么区别？"

君昭临猛然松开手，端太妃踉跄后退，撞翻了茶几。瓷器碎裂声中，她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最后变成一种可怕的平静。

"区别？"她轻声说，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区别就是，他们杀了我唯一的儿子，而我..."

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只是在为儿子讨回公道。陛下若觉得我罪大恶极，大可将我治罪。"

君昭临死死盯着眼前的端太妃，仇恨己经彻底扭曲了端太妃的心智，让她变成了一个复仇的恶鬼。

"你以为我不敢？"君昭临冷冷道，"谋杀朝廷命官，按律当诛九族！"

端太妃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好啊，那就请陛下下旨吧。正好妾身早就不想活了，这深宫啊，太过孤寂了，只剩我一个人了，先帝死了，墨儿也死了，永乐也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太妃慎言。"君昭临声音冰冷，"有些话说了，就再无回头之路。"

端太妃却仿佛突然泄了气，颓然坐倒在椅子上。烛光下，她看起来苍老而脆弱。

"回头？"她喃喃道，"从墨儿死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抬头看向君昭临，眼中竟有泪光闪烁，"陛下，我就墨儿一个孩子，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你应该更能理解我的。墨儿在世时，一心醉心于诗词书画，他性格温和，善良，从不曾与旁人争吵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