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的初冬,寒风如刀割般凛冽,裹挟着渤海湾的湿气,无孔不入地钻入每一条街巷。-墈?书`君¨ ?追?罪·歆,蟑*結-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本应是市井繁华、人声鼎沸的时刻,然而此刻的街道却异常冷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
黑虎帮的猖獗让这座城市的夜晚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他们的存在就像一片乌云,遮蔽了原本明亮的天空,使得人们的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街头巷尾,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人群变得稀少,行人们步履匆匆,似乎都在刻意避开可能的麻烦。
寒风呼啸着吹过空荡荡的街道,吹得门窗哐当作响,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与萧索。街边的店铺早早地关上了门,只有少数几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透出一丝温暖的气息,但这丝温暖在这寒冷的夜晚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这帮畜生!"
华云龙一拳砸在八仙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忠义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方脸。
慕容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抬起手,掌心向上,微微挥动,示意对方稍安勿躁。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轻轻地摩挲着青瓷茶盏的边缘,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薄,轮廓分明的面庞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然而,在这俊美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慕容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二弟,莫要急躁。那黑虎帮并非普通帮派,其背后定然有人撑腰。若我们贸然行动,恐怕会陷入被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欧阳朔悠闲地坐在一旁,他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一枚铜钱。那铜钱在他的指间上下翻飞,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大哥所言极是。”
欧阳朔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黑虎帮近来愈发地嚣张跋扈,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们不仅在我们的地盘上横行霸道,现在竟然连租界都敢伸手,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黑虎帮的行为感到十分忧虑。接着,他又提到了另一个势力——青龙会;
“如今又冒出个青龙会来,看他们的行事风格,和黑虎帮如出一辙,显然是一伙的。这两个帮会狼狈为奸,肯定没安好心。”
三日前,夜幕笼罩下的老城厢一片寂静,然而,这宁静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嘈杂声打破。黑虎帮的一群恶徒如鬼魅般闯入了三家绸缎庄,他们手持利刃,面露凶光,毫不留情地抢走了所有的货物,甚至连掌柜的女儿也一并掳走。
那姑娘年仅十六岁,本应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遭受如此厄运。当她被救回时,众人都惊呆了——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原本清秀的面容也变得扭曲不堪,简直已不成人形。
忠义堂得知此事后,义愤填膺。他们一直以来都暗中收留着许多黑虎帮的受害者,为他们提供庇护和帮助。然而,面对黑虎帮日益猖獗的恶行,忠义堂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三年前,天津卫还不是这样。"
华云龙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那时候咱们四个兄弟还在山海关结义..."
慕容羽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思绪如同一缕轻烟,缓缓飘回到那个遥远的夜晚。-看-书?屋^ !无\错/内/容^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天空中繁星闪烁,宛如银盘上镶嵌的宝石。山海关的城楼上,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慕容羽站在城楼上,极目远眺,只见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他转头看去,只见霍东觉正大步走来,脸上洋溢着豪迈的笑容。在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人,他们的步伐轻快,显然心情也十分愉悦。
四人相聚在城楼上,彼此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默契已然在心中流淌。他们席地而坐,取出酒壶,仰头痛饮。酒过三巡,霍东觉突然站起身来,手中端着一碗酒,高声说道。
“今日我等四人在此相聚,实乃缘分。不如我们在此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与共,永不相负!”
慕容羽心中一动,他看着霍东觉那真诚的目光,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与其他两人一同举起酒碗,大声应道。
“好!”
四人刺破手指,将鲜血滴入酒中,然后一饮而尽。那一刻,他们的命运被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成为了生死之交。
如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但那个夜晚的情景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慕容羽的记忆中。霍东觉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大哥,二哥,三哥!"
记忆中的霍东觉举起酒碗,年轻的脸上满是豪情。
"今日结为兄弟,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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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与共!"
四人齐声应和,酒碗相碰,酒水溅在城砖上,如同他们沸腾的热血。
"东觉去了东北,说好三年为期..."
华云龙的声音将慕容羽拉回现实。
"如今期限已至,却杳无音信。"
欧阳朔放下铜钱,轻声道。
"东北局势复杂,三哥或许身不由己。"
慕容羽正要说话,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六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报纸。
"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你们快看这个!"
小六子气喘吁吁地将报纸摊在桌上。
泛黄的报纸上,一行醒目的标题跃入眼帘:《雪狼突击队威震东北,队长"双刀霍"令日伪闻风丧胆》。旁边配着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手持双刀的男子站在雪地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挺拔的身姿和独特的刀法起手式,三人再熟悉不过。
"是东觉!"
华云龙激动地拍案而起。
慕容羽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抚过报纸上的照片。报道详细描述了"雪狼突击队"如何神出鬼没,袭击日军运输队,破坏铁路线。而队长霍东觉更是以一对祖传的金龙弯刀,在雪夜中独战十余名日军特种兵,刀光如雪,血染白山。
"关东军司令部悬赏五十万大洋,要霍东觉的人头。"
欧阳朔念出报纸最下方的一行小字,声音陡然变冷。
堂内一时寂静,只听得烛火噼啪作响。
"哈!"
华云龙突然大笑。
"东觉这小子,混得不错啊!五十万大洋,日本人可真看得起他!"
慕容羽也露出久违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
"霍东觉的人头,日本人痴心妄想。"
欧阳朔却眉头紧锁。
"大哥,二哥,事情没那么简单。五十万大洋的悬赏,会引来无数亡命之徒。三哥现在处境危险。"
正说话间,堂外又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扑倒在慕容羽脚下。
"大...大当家..."
汉子气若游丝。
"黑虎帮...他们...和日本人勾结...企图对霍府不利。"
慕容羽脸色骤变,俯身扶起那人。
"慢慢说,怎么回事?"
"我在...码头...看到黑虎帮的二当家...和日本特务接头...他们...要对付...雪狼...听说帮主周霸天…要带队…灭了霍府,扬言找霍元甲报当年…灭帮之仇…为他爹报仇,断了雪狼…后路。"
话未说完,汉子便昏死过去。
华云龙猛地站起身。
"霍府有危险!临别前东觉再三强调,拜托我们要照顾他的家人,如今家人没有一个男人,去年袁老夫妇去世,卢廷宇被青龙会杀害;魏冕去拜请高手,保护霍府。"
慕容羽眼中寒光一闪。
"立刻派人去霍府,二弟、三弟你们亲自去,务必保护霍府安全。同时,盯紧黑虎帮的一举一动。"
二人领命下去,立即赶往霍府。
天津市静海县南河镇外二十里的小南河村,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宁静。村东头矗立着一座气派的府邸,青砖黛瓦,飞檐翘角,院门上方一块青石牌匾在落日映照下熠熠生辉,上面赫然刻着"霍府"两个鎏金大字,笔力雄浑,气势磅礴。这牌匾乃是当年霍家先祖随戚继光抗倭有功,朝廷特赐的荣耀,历经百年风雨,依旧光彩夺目。
府内正厅,檀木桌椅摆放得整齐有序,墙上悬挂着几幅山水字画,角落里一尊青铜香炉袅袅升起缕缕青烟。王影云这个年过五旬的老太太端坐于主位之上,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虽已年过半百,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挺拔的身姿,仍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采。她身着藏青色对襟衫,腰间系着一条绣有暗纹的腰带,举手投足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姐姐,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王影云微微侧身,向身旁那位年纪相仿的妇女问道。那妇女名叫林皓雪,是她小儿子霍东觉的岳母,此刻正襟危坐,眉宇间透着几分霸气。手中绣花刀泛着点点寒光;林皓雪身着素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银钗,朴素中透着端庄。
厅内还坐着四位年轻女子。左侧首位是贺敏,一袭红衣,腰间配剑,英姿飒爽;她身旁的赵飞燕则穿着鹅黄色劲装,手腕上缠着一条银色软鞭,两人都是王影云的义女,武艺高强。右侧坐着的是王影云的小儿媳叶玉梅,温婉可人,手中正绣着一方帕子;最末位则是她的亲生女儿霍东玲,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眉目如画,却掩不住眼中的焦虑。
"云姐,"
林皓雪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