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朱笔,重重地摔在了桌案上。
……
第二天一早。
王福管家,正哼着小曲,准备去巡视各处,顺便去揽月阁,“关心”一下那位苏小姐的“工作进度”。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那位娇滴滴的表小姐,此刻一定正对着那堆积如山的碗碟,手足无措,哭哭啼啼。
到时候,他再“恰好”地出现,以“体恤下情”的名义,给她一个小小的台阶下,想必,这位苏小姐,日后,就会乖乖地,对他这个总管,言听计从了。
王福越想越得意,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地猥琐。
然而,他刚走到前院,就被陆远,给拦了下来。
“王总管,王爷有请。”陆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陆……陆统领?”王福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不知……王爷召见老奴,所为何事啊?”
“去了便知。”陆远没有多言,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陆远,来到了王府后院,一个他平日里,连靠近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马厩。
而且,还是关押着王爷那匹汗血宝马“踏雪”的、最豪华的那个马厩。
此刻,马厩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正是摄政王,夜玄凌。
他依旧是一身玄黑色的劲装,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王……王爷,您……您找老奴?”王福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都有些发抖。
夜玄凌缓缓地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神,却冰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
“王福,”他淡淡地开口,“本王听说,你最近……很清闲?”
“没……没有啊,王爷!”王福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辩解道,“老奴每日为了府中的大小事务,操碎了心,忙得脚不沾地,怎敢……怎敢清闲?”
“是吗?”夜玄凌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再给你添点差事。”
他指了指身后那间散发着浓烈异味的马厩,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从今天起,”夜玄凌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这王府所有的马厩,都交由你,亲自打理。包括……清理马粪。”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扫过王福那张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本王听说,王总管你,最擅长‘安排差事’,也最懂得‘体恤下情’。想必,这清理马粪的活计,对王总管来说,一定也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吧?”
“毕竟,”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连本王的‘表小姐’,都能被你安排去浆洗衣物。你这个总管,亲自去体验一下下人们的‘辛劳’,想必,也是应该的。”
“什……什么?!”王福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让他,堂堂摄政王府的总管,去……清理马粪?!
这……这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羞辱!
“王……王爷,您……您这是……何意啊?”王福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本王的意思,很难懂吗?”夜玄凌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还是说,王总管你觉得,本王这个差事,安排得……不妥当?”
“不……不敢!”王福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地磕头,“老奴不敢!老奴遵命!老奴这就去清理马厩!一定……一定将马厩打理得干干净净,让王爷您满意!”
他知道,王爷这是在敲打他。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活阎王。
难道……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苏小姐!
一定是因为那个苏小姐!
他昨天,才刚刚刁难了她,今天,王爷就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王福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那位看起来柔弱无害的“表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分量,远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
她,不是什么软柿子。
她,是王爷亲自罩着的人!是他王福,绝对惹不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