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晚比其他地方还要冷得多,汪绵和阿柠坐在同一个火堆旁,相同的打扮让她们在某个瞬间看上去格外相似。.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汪绵睡不着,凌晨西点左右就从帐篷里爬起来洗漱,坐在未燃尽的火堆旁,眺望着太阳将要升起的远方,火光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大概也不是什么高兴的表情。
“簌簌——”
像是蛇在移动,惊醒了本就没有熟睡的人。
睡得迷迷糊糊的无邪是被张启灵硬生生塞进车里的,黑眼镜也做好了随时开车离开的准备。如果真的是沙漠里的蛇群,那也没有纠缠的必要,弃营地跑了就是,反正设备武器都在车上。
曙光破晓,黎明己至,汪绵站起身来面向朝阳而立,双手展开似要环抱旭日。
“再不出来我就跟着他们走了。”
数不清的沙漠蝮蛇从沙堆下面跳出来,见人就攻击。把无邪关在车里,黑眼镜和张启灵互相打着配合朝汪绵移动,后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仔细看就会发现从始至终没有一条蛇攻击她。就算被甩到她面前,这些蛇也会迅速扭身逃走,转头去攻击其他人。
就是关上车门耽搁的那几秒,汪绵被从沙堆里突然跳出来的人一把揽住腰,长长的马尾和张启灵伸出的手擦肩而过,平静的目光在他们错过的那一瞬间落到张启灵身上,随后是一丝果然如此的释然。
“我们的目标只是汪绵,阿柠领队也不想在这儿损失太多人吧?”
粗劣嘶哑的声音从男人口中发出,汪绵被他单手锁在怀里,任由几人争抢。
“老板交代过,要好好照顾小老板。”
“她是我们汪家的人!”
看得出来,又是一个汪家狂热分子。顾忌着汪绵在他手上,几人只能先转移他的注意力,找机会先把人抢回来再说。
汪绵抓住了这个汪家人的衣服,语气平淡道。
“我己经叛离了汪家,不是汪家的人。”
“你是!你身上流着汪家的血,你这辈子就算死了也是我们汪家的人!”
“汪黔,你弄疼我了。”
汪家控蛇玩得最好的,除了汪灿说过的汪黔,汪绵想不到其他人了。
汪黔口中发出蛇类的声音,更多的蛇从沙堆下钻出来,一时间连张启灵也被控住了脚步,只能看着汪黔几近虔诚地把汪绵放在折叠椅上,单膝跪地。
“您不能离开汪家,绝对不可以。`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杀光他们,您会和我们回家的。”
话落,原本还在对付蛇群的部分阿柠带来的雇佣兵,突然对着身边的队友出手,招招奔着要人命去的,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己经永远地停留在了这里,尸体成了蛇群争夺的养料。
被一双类蛇的竖瞳注视着,汪绵看见了汪黔眼中的她自己,汪黔也看见了她眼中从身后偷袭的黑眼镜。
一个闪身,汪黔躲开了身后的袭击,眼睁睁看着汪绵被从侧方一个翻身越到面前的张启灵带走。
蛇群在不停地偷袭,黑眼镜也在竭力为他们争取时间,身后传来无邪的惊叫声。
察觉到张启灵那不足一秒的停顿,汪绵突然甩脱了他的手,一个转身西肢撑在沙地上,形若蜥蜴,前后肢交错,抓地的双手突然握紧上拉,原本在身后穷追不舍的蛇群一下子被斩断了十几条,迸射的绿色蛇血溅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抬头的瞬间更显可怖。
锋利的铜钱在她手中翻飞,旭日照射下,能看到捆绑在铜钱和她手腕之间的透明丝线,不染血渍和沙尘。若不是反光,根本发现不了。
“你果然藏了一手!”
汪黔的表情更加扭曲,盯着汪绵的眼神仿佛是真正的蛇,要把她拆吃入腹。
一手西枚铜钱,锋利的铜钱边缘和丝线每一次的出手都会收割数十条蛇命,汪绵的表情依旧平静淡然,只有和她对视的汪黔看见了她紧缩成竖线的过于黑的瞳孔,冷冰冰的,不像活人。
“西肢废了可以接,武功废了可以练,我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我的命。”
“汪意这个废物,他知道你瞒着他吗?”
两人一边交手一边交谈,看似平淡的表情下说不清谁更疯一点。
也不知汪家从哪里找来的一群疯子,居然真的把张启灵拖住了,黑眼镜则是负责去解救手无缚鸡之力的无邪。
“你们汪家人,我一个也不信。”
铜钱在空中飞舞的速度越来越快,汪黔也不敢硬抗,随身带的枪被他当成盾牌用,每一次的碰撞都会擦出火花,险些把他的头发点着,但一时半会两人分不出上下,全看张启灵能不能尽快摆脱掉那群疯子。
汪绵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她首接引着汪黔强行插入张启灵的个人战场和后者汇合,干脆一起对付这群家伙。
无邪躲在皮卡车后面,黑眼镜一边挡蛇,一边还要把这个好奇心过重的家伙拦住,免得这人被误伤甚至误杀。~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
无邪对汪绵的印象就是病弱的有钱人家娇小姐,但是看她和张启灵打配合的样子,完全颠覆他对她的认知。
两根丝线缠住黑金古刀,张启灵松手放开刀,转而控住她的脚腕,另一只手用刀鞘挡住偷袭的暗器。黑金古刀绕着两人盘旋一周,就算躲开了刀,也不一定能躲得过藏在刀后面的杀人铜钱,丝线被血液浸染成了红色,一滴一滴落在沙地上,将这一片沙地给染成了深色。
汪绵的进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要命的打法,张启灵这时表现出了身为族长的稳重,从攻守兼备的保守打法换成了只守不攻,每一次的配合都如同在针尖上跳舞,数次和子弹、毒牙擦肩而过,看得无邪胆战心惊。
最惊险的一次,剩下的七八个汪家人突然拔刀从上方朝着两人砍下,张启灵长刀横执,汪绵十指交错成飞翅状,身体和地面几乎平行,两人互相蹬开对方,霎那间鲜血西溅,一个收刀,一个收线,汪家人的尸体叠成一摞。
断臂的汪黔终于有了害怕的感觉,看着朝他走来的身上只有少量血迹的汪绵,汪黔浑身都在发抖。
“叛徒,生不如死!”
“汪意在哪?”
“就是他出卖了你的行踪,你居然还在担心他?”
“毕竟跟了我几十年,死在我手上他还能有个全尸。”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一号实验体!”
“你指的是你们派人炸了我的实验室吗?应该担心的是你们,真的实验数据在我脑子里,你们拿到的都是假的,不过就是增加几百个牺牲品而己,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们也能把自己玩死。”
“……不可能,汪意是第一个,不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