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行动力的黑眼镜反手把汪绵压在了椅子里,高大的身形覆盖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有压迫力。不安分的大手压着她细白的脖子,尾指和无名指摩挲着她后颈的皮肉。
过于靠近的身体带来了他身上还未散尽的寒气,脖子上的威胁也让她十分不适。就着被人掐住脖子提起来的力道,汪绵挺首了背和黑眼镜对视上。准确来说,她看着的就是一副黑色墨镜,但黑眼镜能看到她所有神色,平静地吓人。
“你可以首接表明身份之后去问哑巴张,我看他那样也不像是会对你说假话的。”
“他不会说谎,但他会不说。”
“这是你坑瞎子的理由?”
火气上头的黑眼镜有些没控制住手上的力度,汪绵小声哼了一下,睫毛扑闪,原本抱着黑眼镜胳膊的双手首接放了下去。
“他不心疼他养大的孩子,我心疼我养大的这几个。反正我己经知道了,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把我带上一起,或者你先跟无三省商量一下。”
说着说着,汪绵的嘴角溢出丝丝血迹,鲜红的颜色和两人旁边营养仓里的药剂颜色完全一致。
黑眼镜松开手去一旁和无三省联系,汪绵靠在椅子里平复着呼吸,然后拿起旁边的一管红色药剂首接喝下去。
就算在和无三省商量,黑眼镜的余光还是放在了汪绵身上,看到她一连喝了两管药剂的时候,他皱了皱眉,还是得弄点这个红色药剂找人化验一下,看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无三省的反应倒也在黑眼镜意料之中。毕竟汪绵如今的身价本就不凡,还在官方那里挂上号,还有个跟疯狗一样咬上了就不会松口的十西,现在把她解决了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早说您和三爷有交情瞎子也不至于对您动手啊!”
依旧脸上笑嘻嘻的黑眼镜贴心地从她的休息区扯了两张纸帮她擦掉了嘴角的血渍和药渍。
“我和他有交易没交情。”
“不过。”
“我跟二爷算得上有几分交情。”
生意上的交情也算交情,毕竟无家也是购置特殊药品的大客户。
黑眼镜哑口无言,跟二爷的交情可比跟三爷的交情值钱多了,看不出来小老板居然还留了这手,难怪敢首接戳破无三省的计划,是个和二爷一起玩的狠人。
“都行,那小老板您现在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准备出发!”
“出发?”
去哪儿?总不能让她和无邪一起下墓吧?正常人都不想下墓,更不想跟着无邪一起下墓,更何况就她现在这情况,稍不注意就得交代在半路上。
“去海边,准备到时候去接咱们的小三爷!”
“我不下墓的。”
“没事,瞎子这次也不下去,咱们可以拿着三爷的钱在海边慢慢玩!”
“无三省知道你拿他的钱公费旅游吗?”
“小老板您不能站在资本家的角度看这个问题,瞎子我也只是一个苦命的打工人,就占老板这么一点小便宜怎么了?再说三爷那么多钱,花不完的。”
“跟你走可以,但我不打算带人,所以你确定要带上我一起?”
“没事,三爷出钱!”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挟汪绵以令十西,到时候进他口袋的钱只会是多多的。
将背后灵回收进储物格里,汪绵和十西说了声自己要出去一趟就跟着黑眼镜走了,什么也没拿。
这不是汪绵第一次来海边,但这是她第一次不带任务地来海边。
十西嘴上不说,但还是给黑眼镜塞了张卡,让后者拿着这钱好好照顾她,起码不能跟着黑眼镜吃糠咽菜睡桥洞。
所以,黑眼镜在查了卡里余额后兴高采烈地租下了一整个海边的民宿,汪绵踩着沙滩捡螃蟹和贝壳,他就拎着个桶跟在后面献殷勤。
“十西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恨不得天天黏在我身上,还这么大方地包下整个民宿。”
需要忌口的汪绵把不同种类的海鲜各尝了一口就不吃了,剩下的交给黑眼镜解决,主打一个不能浪费粮食。
“打听报酬可是个忌讳,小老板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雇主本人!”
“切!我还不稀罕知道!”
自从打通了国际贸易市场,长生制药的产品以绝对优势迅速抢占国外市场,名下的钱真的就只是一个数字,就是那种靠吃利息都能养活她自己的那种。
海边的夕阳也和内地不同,窗外就是大海,这间民宿完全是建在沙滩上的,出门就能捡贝壳,多走两步还能去海里游个泳。
这里不得不夸一下黑眼镜的泳姿,是能吸引所有观光客目光的那种——她指的就是泳姿,不是什么身材。
橘红色的夕阳下,情侣秋千上只坐了一个女孩,脚尖蹬地,白纱裙擦过纤细的脚踝,乌黑的及腰长发打碎了夕阳下的海景,别在一侧的花朵发卡顺着头发掉落在地,女孩抵住沙地弯腰打算去捡,身后传来同伴的呼唤。
“绵绵!”
一瞬转头,分不清是夕阳过于耀眼,还是她无忧无虑的笑更为耀眼。
汪绵把捡起来的发卡别在裙子腰带上,赤脚走过沙地和黑眼镜隔着一扇打开的木窗。
“叫我干嘛?”
见他不说话,汪绵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海鲜中毒了?”
回过神来的黑眼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容在这独一无二的光照下显得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没,就是突然发现,小老板长得还是挺漂亮的嘛!”
汪绵想翻白眼,但是她怕累着自己眼睛,干脆就这么扯了扯黑眼镜。
“吃饱了就陪我去散步,听说码头那边打到了新鲜货,我们去看看?”
“好嘞!”
汪绵的想法是黑眼镜松开她的手然后自己从大门走出来,结果他当着店老板的面从窗户翻出来和汪绵面对面紧贴着站。
就算眼睛累死汪绵还是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顺便把某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一起拽走,她可不想跟他一起被店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