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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资格

萧琮抬步往里走,声音轻飘从唇中溢出:“多谢阿婆。”

晓左跟在萧琮身后进门,也道:“多谢阿婆。”

郑婆方反应过来,匆匆去约束家人,找郑公。

*

萧琮径首去了李蕖的房间。

她离开不久,房间中还有她的味道。

他随意坐到了座椅上,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己冷却的水。

晓左在检查房间。

一块木头一块木头的敲,一块砖一块砖的敲。

萧琮静等结果。

晓左检查了李蕖的房间之后,又亲自去检查搜索其它房间。

两炷香之后,晓左回来报:“郑家没有暗室。”

“包括郑御史房间的衣柜都检查了一遍。”

“不见人影。”

萧琮转着手中的杯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有人陆陆续续回来。

“殿下,宅子没人!”

“殿下,东路没有三姑娘!”

“殿下,西路是空车!”

“殿下,北路车上是两个丫鬟!”

又过半炷香。

晓右提着吴叙白回来了。

*

大雨滂沱,檐下立着拿火把的人。

萧琮双手背后站在门内,垂眸看似是死狗一样被丢到雨中的吴叙白。

同跟吴叙白丢到一起的,还有一个穿着李蕖衣裳的人形褥子。

雨势乱视线,大伞遮视线,幂篱挡视线,裙衫混视线。

天时地利人和。

李蕖又遁走了。

“呵呵呵。”吴叙白从地上狼狈的坐起来。

他双手撑在背后,上身后倾,仰脸迎雨水,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萧琮开口:“她人呢?”

吴叙白还在笑,笑够了才吊儿郎当的双腿盘坐在雨中,双手一摊:“我也想知道啊!”

“她让我弄出迷瘴,引开殿下和周三爷的人。”

“还让我在你们的大部队追着迷瘴走的时候,再派人引开留下的眼线,而后再安排人接她走。”

“现在,我安排来接她的人,应该被殿下拿住了吧。”

他啧了一声。

“要不,她就还在这个院子。”

“要不,她就在眼线被引开,而殿下还没来的那段时间,自己离开了。”

雨水迷了他的眼,他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看向站在门内需要仰望的身影。

“看殿下的样子,显然没在这院子搜到人。”

他笑的与有荣焉:“不愧是本公子的小书童,有本公子三分聪慧!”

萧琮声音清冷:“吴六公子想必比你那小书童聪慧。”

“你那小书童逃了,且看看吴六公子能不能逃得了。”

吴叙白神色一僵。

撑着伤体的郑御史被郑婆扶着走出房间,站在对面的正堂门口,隔着雨幕对着萧琮拱手。

“燕世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郑某带伤未曾远迎,还请海涵。”

萧琮抬眸看去:“本世子寻一故人至此,若有打扰,还请郑公海涵。”

“今人未寻到,夜己深,便不打扰郑公休息养伤。”

晓左送上撑开的伞,目送萧琮离去。

晓右提着吴叙白跟在后面。

众人随后。

晓左最末。

离开前,他至郑御史面前,拱手一礼:“郑公铁嘴铜牙莫要用错了地方。”

“大乾正统还需您老这般的忠义之臣辅佐。”

“我家世子欣赏郑公。”

说罢,再行一礼,后退一步,恭敬离场。

待院中萧琮的人退尽,怀夏才到郑婆面前,着急的问:“阿婆,请问可知我家夫人去向?”

郑婆一本正经:“中午吃了饭,我送她回房间的时候。”

“她说这里不安全了,要先回家一趟,然后连夜逃走。”

“还叮嘱我们下午在房间,不要随便出来。”

“我们听她的话,下午都在房间,没出来。”

“所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又去了哪里。”

她很真诚:“你们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她在我这里我肯定照顾好她,保她安全无虞。”

“去了别处可就不一定了。”

怀夏拱手:“谢阿婆。”

雨太大,踪迹难寻。

怀川留一拨人监视萧琮,一人监视郑宅,其余人全部出动去找李蕖踪迹。

他敢肯定,若是再将夫人丢了,爷一定会将他们剁了喂狗。

待院中安静下来。

郑家人才洗漱安寝。

*

雨夜下的宝月楼灯火辉煌。

为避国丧,低调待客。

安静隐蔽的一处院落内,华灯氤氲。

萧琮一脚踩上浑身湿透的公子后背,将他踩得爬不起来。

吴叙白狼狈的趴在地上。

他轻笑:“殿下,您放过她吧。”

话音刚落,他便被一脚踢成了卷缩的虾米。

萧琮蹲身。

“她一个抵你十个!”

“她送你一场造化,竟还差点被你丢到了嫡兄的嘴中!”

“你也就只能用些阴险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吴叙白不服:“殿下不知庶子苦。”

萧琮换了一个话题:“你何时对她动心思的?”

吴叙白闭上眼睛:“我这不男不女的废人,怎配对她动心思。”

“本世子以为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吴叙白无所谓的笑。

“她去哪儿了?。”

吴叙白睫毛耷拉着:“她骗我。”

“她根本就没打算跟我的人走。”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萧琮想起自己之前在船上揭露了吴叙白将她献给自己的旧事。

便想通她不信吴叙白的原因。

他起身:“他们在你房间等你,祝你今夜玩的开心。”

吴叙白缓缓从地上爬起,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他不在乎自己如何,他想要她活得自在。

他跪在那儿,好半晌声音平静开口。

“殿下,我后悔了。”

萧琮坐到主位,端起杯子淡淡扫了一眼吴叙白:“本世子也后悔。”

吴叙白抬头看他:“殿下,容她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萧琮浅啜一口茶:“本世子后悔没有早日让她承宠。”

“她这般容易受孕。”

“若早日承宠,这会儿她应该是本世子的孩子娘。”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搁下杯子,他抬眸看向吴叙白:“看你跟本世子一样后悔,本世子心中舒坦些许。”

吴叙白继续劝:“她不爱殿下。”

“她爱本世子比姓周的多。”

“殿下不是都将她的户籍地公文给了那姓周的。”

萧琮抬手用指头撑着脑袋:“不妨碍她给本世子生孩子。”

“殿下!”

萧琮静默看他:“不是你送本世子养着玩儿的?”

“吴六,是本世子养的不好?”

“还是你仙宝斋的利益吃太饱撑的?”

“又或是你通宝钱庄的股份占太多胀的?”

吴叙白脸上血色寸寸褪尽。

“本世子掌中玩物的去留,是你该干涉的?”

不该,他有什么资格?

吴叙白踉跄起身,拉耸着肩膀给萧琮行礼告退。

他一定会有其它办法的。

萧琮盯着吴叙白拖着脚跟的背影,缓缓开口。

“说了半天,本世子也没听到你愿意放弃到手的一切,换本世子给她自由的话。”

吴叙白身子一顿。

“虚伪又迟到的爱。”

晓左抱着一摞文笺进门。

萧琮起身去洗漱。

睡前他还要处理些政务。

最近实在太忙。

*

暴风雨吹停了北上的船只。

雨中,一队人马头戴斗笠往北狂奔。

整整一夜,人困马乏。

至出暴风雨地界,朝阳升起,一行人换更快的河运北上。

周缙草草洗漱之后,沾榻秒睡。

带来新消息的鹞鹰,落到周缙所在的房间窗边,不管它怎么叫,怎么扑动翅膀。

榻上那人都纹丝不动。

困极,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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