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城,国际机场。\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霍宴北步下舷梯,扑面而来的不是赌城的奢靡热浪,而是满腔无处发泄的憋屈。
他,帝都霍家大少,霍氏财团掌舵人,三十好几的“高龄”,刚经历一场被绿得发光的失败联姻,离婚证还热乎着。
结果,家里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弟妹棠玉兮,小手一掐,红鸾星动,还带小钻石?钻石个头啊
!霍家差点把帝都适龄未婚雌性生物(包括隔壁王奶奶家的母猫)都翻了个遍!最后揪出来是谁?
何玉琳!
霍宴北站在接机口,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何玉琳是谁?澳城赌王何鸿的独女,真正的天之骄女!
更重要的是,这位何大小姐的爱情故事,在两岸三地豪门圈里堪称传奇——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最后爱人意外离世,心碎神伤,从此封心锁爱,活成了澳城商界一朵带刺的冰玫瑰。
他?一个刚被扫地出门、年过三十、在感情市场堪称“残次品”的离异老男人!去追何玉琳?
这己经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是癞蛤蟆想啃钻石!还是小祖宗棠玉兮亲手给他挖的钻石坑!钥匙?哪门子的钥匙能打开何玉琳那扇焊死的心门?呜呼哀哉!
就在霍宴北对着澳城湛蓝的天空无声咆哮“小兮儿你坑我!”时,一道清冷中带着点玩味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哟,霍大少!什么风把您这尊帝都财神爷吹到我们这小赌城来了?该不会是离婚后心情郁结,来散心…或者,试试手气?”
霍宴北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何玉琳就站在几步开外。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衬得身姿挺拔,气场十足。
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角。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低调却存在感极强。
“何小姐,幸会。”
霍宴北迅速调整表情,露出商场上惯有的沉稳微笑,伸出手,
“散心谈不上,受人之托,来办点小事。”
他绝口不提“红鸾星动”和“小钻石”,太羞耻了!
何玉琳轻轻握了下他的手,指尖微凉,一触即分。
“受人之托?谁这么大面子,能劳动霍大少亲自跑一趟?”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漂亮却没什么温度的丹凤眼,带着审视。
霍宴北心中警铃大作,硬着头皮:
“咳…是小兮儿。她说…说澳城这边有个项目,可能需要我看看,又怕我人生地不熟,所以…劳烦何小姐接应一下。”
“小兮儿?”
何玉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玩味,
“哦~~原来是那位小神仙弟妹啊。”
她拖长了尾音,笑得像只洞察一切的小狐狸,
“行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走吧,霍大少,小兮儿特意交代了,让我好好照顾你,给你安排了我们澳城最顶级的豪华大酒店,保证让你宾至如归,乐不思蜀!”
霍宴北:“……”
他感觉自己像被棠玉兮打包好,贴上了“待照顾”标签,送到了何玉琳手上。这感觉…太微妙了!
一路无话,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霍宴北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赌城夜景,心思却飘到了十万八千里。
何玉琳则闭目养神,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冷艳疏离。两个同样在情场铩羽、心门紧锁的灵魂,被一条无形的、名为“棠玉兮”的红线,硬生生扯到了一起。
抵达酒店——何氏旗下最奢华的“星耀皇宫”。金碧辉煌的大堂,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
何玉琳亲自将一张顶级套房的房卡递给霍宴北:
“霍大少,顶层套房,视野绝佳。有任何需要,首接联系管家。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公事公办,笑容得体,带着明显的送客意味。
霍宴北接过房卡,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何玉琳微凉的手指,两人都像被静电触到般,迅速收回手。
空气瞬间凝固。
两人抬眸,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霍宴北看到了何玉琳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那里面有对过去的疲惫,有对现状的漠然,或许还有一丝被强行牵扯的无奈。
何玉琳则看到了霍宴北眼底的尴尬、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以及…属于成熟男人沉淀下来的稳重底色。
这一眼,仿佛穿越了各自失败婚姻的废墟,看到了彼此灵魂深处相似的荒凉与坚硬。?k!e~k`a+n/s\h?u~.·c¢o`m?
但也仅此一瞬。
“多谢何小姐。”
霍宴北微微颔首,声音低沉。
“不客气,霍大少晚安。”
何玉琳重新戴上墨镜,利落转身,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回响,身影很快消失在旋转门后。
霍宴北捏着那张沉甸甸的房卡,看着何玉琳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走进电梯,按下顶层按钮,看着镜面里自己那张依旧英俊却难掩疲惫的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小钻石?呵,怕是连钻石渣都看不见。】
另一边,帝都霍家老宅。
棠玉兮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前摆着一个精致的水晶小罗盘,几枚古钱币在她白嫩的手指间滴溜溜转着。
她的大眼睛亮得惊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满足的笑容,像只偷吃到一整罐蜂蜜的小狐狸。
“嗯…宴北哥哥到澳城啦…见到姐姐啦…”
她掐着小手指,嘴里念念有词,
“气场碰撞…有火花哦!虽然…是尴尬的火花?嘻嘻…” 她忽然捂住小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红鸾星…动啦动啦!小钻石…嗯!光芒越来越亮!就在今晚!哇哦!”
她兴奋地在地毯上打了个滚,对着空气小声欢呼:
“小钻石来咯!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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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城,深夜。
霍宴北躺在顶级套房奢华的大床上,却毫无睡意。白天与何玉琳那短暂而复杂的对视,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失败的婚姻,家族的期望,棠玉兮那该死的预言,还有何玉琳那双冷冰冰却漂亮的眼睛…各种情绪交织,烦躁得他胸口发闷。
他烦躁地起身,套上外套。散心?或许他真该去散散心,用酒精麻痹一下这该死的思绪。
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酒店顶层的星穹酒吧。这里视野极好,能将澳城璀璨的夜景尽收眼底,音乐舒缓,客人不多,多是些商务人士低声交谈。
霍宴北刚在吧台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加冰,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熟悉又带着点慵懒微醺的声音:
“再来一杯…Dry Martini…不要橄榄…”
霍宴北侧头,瞳孔微缩。
吧台另一端,何玉琳正支着下巴,侧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她面前己经空了两个杯子,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眼神有些迷离,那股白天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消散了不少,透出几分脆弱的妩媚。
她显然己经喝了一会儿了。
霍宴北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端着酒杯,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何小姐?一个人?”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何玉琳闻声转过头,看清是他,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
“霍大少?这么巧。你也…睡不着?”
她晃了晃手里的空杯,“来…借酒浇愁?”
霍宴北在她旁边的吧凳坐下,对酒保示意:
“这位小姐的Dry Martini,记我账上。再给我一杯一样的。”
“谢谢。”
何玉琳没有拒绝,接过新上的酒,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目光投向窗外绚烂的霓虹,
愁?算不上。只是…有些东西,喝下去,好像就能暂时忘掉。”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霍宴北沉默地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看着何玉琳精致的侧脸,那层坚硬外壳下的脆弱如此明显。
“有些东西,不是酒能冲走的。”
他低声道,像是在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
何玉琳嗤笑一声,转过头看他,眼神带着点醉意朦胧的挑衅:
“霍大少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同病相怜?听说你刚离婚?被…扫地出门?”
她的话有些刻薄,像是在故意刺探。
霍宴北脸色微沉,但并未动怒。他迎上她的目光,坦然道:
“是,离婚了。一场失败的投资,代价惨重。同病相怜?或许吧。至少都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谈资?”
何玉琳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冰凉的液体让她微微蹙眉,
“我何玉琳,什么时候不是谈资?从轰轰烈烈地爱,到痛不欲生地失去…再到心如死水地活着…他们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小′说¢C\M\S,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的声音带着自嘲,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两个同样被命运开了玩笑、心墙高筑的人,在这迷离的灯光和舒缓的音乐下,卸下了部分防备。
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失败的婚姻,聊家族的压力,聊那些无法言说的伤痛和孤独。
霍宴北诉说着被背叛的愤怒与无力,何玉琳则低语着失去挚爱的蚀骨之痛和再也无法相信爱情的绝望。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更何况,他们还背负着棠玉兮那个“红鸾星动”的魔咒。
酒,一杯接一杯。理智的堤坝在酒精的浸泡下逐渐松动。
“你知道吗霍宴北…”
何玉琳眼神迷蒙,脸颊绯红,身体微微向霍宴北倾斜,
“小兮儿…那个小坏蛋…她说…说我的红鸾星…动了…”
她吃吃地笑起来,带着醉意和嘲讽,
“动什么动…我的心…早就跟着他…一起死了…埋了…烂了…”
霍宴北也喝得不少,平日里冷静自持的霍大少此刻也有些上头,他看着眼前卸去冰冷伪装、露出脆弱本真,又带着醉后别样风情的何玉琳,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棠玉兮那句“小钻石”也在他混沌的脑海里嗡嗡作响。
“死灰…也能复燃…”
他听到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蛊惑,
“不试试…怎么知道…埋了的是心…还是…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