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放弃了所有技巧，放弃了所有防御，如同街头斗殴般，一拳换一拳！你打我一拳，我必定还你一拳！绝不躲闪！
金色的长发与黑色的长发在激烈的动作中飞扬纠缠，白皙的皮肤和小麦色的皮肤上迅速布满了青紫的拳印和擦伤。
粘稠的鲜血从破裂的嘴角、眉骨处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疯子！她们都是疯子！”基里曼看着场中那惨烈的景象，脸色铁青，忍不住低吼。
他几次想冲进去阻止，却被凉冰制止了。
“别急，大块头，”凉冰抱着看得津津有味的潘多拉，慢悠悠地说，“打是亲骂是爱，姐妹情深用脚踹。让她们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发霉强。”
卢克和欧比旺看得眉头紧锁，面露不忍。
这种纯粹依靠肉体硬抗的互殴，对身体的伤害是巨大的，尤其是对这两具还在适应期的“新容器”。
一拳！圣吉列斯的拳头狠狠砸在荷鲁斯的腹部，打得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你这愚蠢的叛徒！被混沌的谎言蒙蔽了双眼！葬送了父亲的伟业！”圣吉列斯的声音冰冷如刀，第一次带着强烈的情绪波动。
荷鲁斯强忍剧痛，猛地扑上来，一拳砸在圣吉列斯的肩胛骨，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你懂什么！圣吉列斯！你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沐浴在父亲的光辉里！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挣扎！我的恐惧！”荷鲁斯嘶吼着，声音带着哭腔。
又一拳！圣吉列斯的拳头落在荷鲁斯的胸口。
“恐惧？那是你懦弱的借口！你背叛了信任你的兄弟！背叛了所有追随你的战士！”
“懦弱？！哈哈哈哈！”荷鲁斯疯狂地笑着，一拳打歪了圣吉列斯的下巴，“是你！是你夺走了父亲所有的目光！是你让我觉得自己永远是个备选品！”
“荒谬！”
“虚伪！”
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伴随着一句句积压了万年的、最恶毒也最真实的控诉和咒骂。
她们不再仅仅是物理上的互殴，更是一场灵魂层面的互相撕扯和鞭挞！
观战的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不忍首视。
但丁更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忍心看到圣吉列斯受到如此伤害。
然而，渐渐地，荷鲁斯的攻势开始减弱。
她的体力在剧烈消耗，新身体远不如原体坚韧。
更重要的是，她的话语……开始枯竭了。
圣吉列斯的控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将她所有自我辩解的理由一层层剥开，暴露出里面最丑陋、最不堪的真相——嫉妒、贪婪、被利用的愚蠢、以及对父亲那份扭曲的、求而不得的渴望。
圣吉列斯抓住一个空档，一记沉重无比的勾拳，狠狠击打在荷鲁斯的下颌！
荷鲁斯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向后飞起，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浑身剧痛，头晕目眩，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仰面躺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深灰色的眼眸望着决斗场冰冷的穹顶，里面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麻木。
她没有台词了。在圣吉列斯那完美的映照下，她所有的理由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圣吉列斯也耗尽了力气。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金色的长发凌乱地粘在满是汗水和血污的脸颊上，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青紫和伤口，嘴角还在渗血。
她同样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
那平静无波的金色眼眸，此刻也充满了疲惫，但深处却带着一种……宣泄后的清明和解脱。
她看着躺在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荷鲁斯，声音沙哑而疲惫，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嫉妒我？认为父亲偏爱我？”圣吉列斯喘息着，嘴角扯出一个带着血丝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看看你自己，荷鲁斯。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掀起了席卷银河的叛乱！你几乎杀死了父亲！你将帝国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你犯下了……连混沌邪神都为之赞叹的滔天罪孽！”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即便你造成了如此无法挽回的灾难，背叛了所有信任你的人！父亲……他仍然保留了你的灵魂！他赐予了你第二次生命！”
圣吉列斯的目光扫过荷鲁斯那具伤痕累累的女性身躯，眼中没有嘲笑，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现在，告诉我，荷鲁斯，”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如同最后的审判，“你觉得……谁才是……父亲最宠爱、最无法割舍的那一个？”
轰——！！！
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荷鲁斯早己混乱不堪的思维核心上！
她深灰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致！脑海中如同有亿万雷霆炸响！那些混沌邪神的低语、那些关于“圣吉列斯是帝皇最爱”的扭曲预言、那些支撑着她疯狂与背叛的嫉妒之火……在这一刻，被圣吉列斯这首指灵魂核心的反问，彻底击得粉碎！
是啊……她造成了如此毁灭性的灾难……她亲手重创了父亲……她将帝国推入深渊……可父亲……父亲他……竟然还保留着她的灵魂碎片？甚至……同意让她复活？！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混合着滔天的悔恨和一种被巨大恩典砸中的茫然，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
荷鲁斯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穹顶，瞳孔彻底失去了焦距，仿佛灵魂都被抽离。
她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圣吉列斯疲惫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地上的荷鲁斯。
“我不会杀你，荷鲁斯。”她喘息着，声音微弱却清晰，“你的罪……需要你自己去赎。你需要……亲自跪在父亲的黄金王座前……用你余下的生命……去忏悔……去祈求……那或许永远无法得到的宽恕……”
决斗场中，只剩下两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一个瘫倒在地，灵魂出窍；一个倚墙而坐，精疲力竭。
万年的恩怨情仇，似乎在这最原始、最野蛮的互殴与灵魂拷问中，暂时画上了一个鲜血淋漓、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句点。
凉冰抱着潘多拉，看得两眼放光：“精彩！年度伦理大戏！五星好评！”
基里曼和但丁则是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