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跟简秀莲说的一模一样。
洋城那边也传来消息,那个卫老板被洋城公安一吓唬,当场就尿了裤子,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他跟齿轮厂业务员张念军的来往账目,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都带着暗号,却又一目了然。
……
这两天,再也没有人来审问胡应强。
他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每天有人按时送饭送水,除此之外,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被悬置起来的感觉,比严刑拷打更让他感到恐惧。
他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而海关总署和省厅的联合专案组,此刻却是一片振奋。
他们本以为这个案子会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没想到海阳市刑侦支队的这个马千里,如此给力。
短短两天,就让案情有了如此重大的突破。
“这个马千里,是个人才啊!”
省厅的带队领导看着手里的材料,忍不住赞叹。
“等案子结了,一定要给他记上一大功!”
他们开始重新梳理所有材料,一个新的疑点浮现了出来。
“奇怪。”
海关的肖庆生指着一份账目,皱起了眉头。
“这个胡应强,为了搞他那个‘太阳星’大修包,前前后后至少投入了两百万。”
“他从那个卫老板手里进的货,价格比市面上的水货,普遍贵了三成。”
“这是为什么?做生意还有这么做的?”
很快,洋城那边传来了卫老板的详细口供。
“那个姓张的业务员找到我的时候,急得火烧眉毛一样。”
“开口就要在一个月内,供应上千套的水货。”
“我当时就是看他急,狮子大开口,随口报了个高价,想着他肯定要还价。”
“哪知道,人家眼皮都不眨一下,价都不还,直接就答应了!”
“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了百分之十的回扣。”
专案组的办公室里,李定方正好跑来听取进展。
听到这里,他心里也是一阵咋舌。
这个齿轮厂,真是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拿回扣这种事,在各个厂里都不少见,算是潜规则。
但像这个张建军一样,一笔生意就敢拿十万二十万的回扣,那还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马队长,这个胡应强,就没别的事了?”
李定方试探着问了一句。
纪书记可是下了死命令的。
马千里看了他一眼,沉稳地说道。
“有点头绪了。”
“但证据链还不完整,不好说。”
“让李秘书再等等。”
这一等,就又是一天。
纪国纲终于坐不住了,一个电话亲自打到了马千里的办公室。
“马千里同志,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纪国纲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千里握着听筒,站得笔直。
他知道,时机到了。
“报告纪书记,我们刚刚查清楚了一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将徐牧野给他的那份材料,用自己的语言,清晰、有力地汇报了出来。
“胡应强,涉嫌指使未成年人,在红旗厂纵火!”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然后,纪国纲压抑到极点的怒吼声,从听筒里猛然炸开,几乎要震裂马千里的耳膜。
“这个胡应强,他该死!”
“这简直是目无王法!”
“为了打压一个民营小厂,竟然敢叫一个少年去厂里纵火!这是一个国营大厂的厂长能干出来的事?”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