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傻孩子们,你们以为咱这一支真能打?我连翅膀都没长全乎(可能弟弟压根没给我装?),跟着我的那些人更不是喷火巨龙的对手啊!力量?早说了,我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残次品”罢了。
但“妈妈”也不能白当不是?我呀,在那死黑大个子真杀到之前,就做了点小小的准备。
慌慌张张、偷偷摸摸地,把我的一点骨血、一点点属于我的龙王印记,像撒种子一样,融进了这片生养我的大山大河里,融进了那些刚学会自己生火、搭房子的小小人儿的血脉里。
他们喊我“娘娘”,我不能全指望天上那俩不靠谱的老大来护短啊!
然后……就是最后了。
那个乌云盖顶的日子,那巨大的黑影笼罩整个东方大地。巨大的威压让我喘不过气。我知道我拦不住他。真可笑,一个捏泥巴出身的龙王要去对抗真正的“神”?
在他那撕裂天地的爪子落下来,要把我和我脚下这片土地都彻底碾碎的最后一刻……
我抬起头,不是求饶。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权利和暴戾的眼睛,我用尽力气,带着点平时训你们这些小淘气鬼的语气(可惜没有力气叉腰了),喊了出来:
“喂!那个篡位的黑大个儿!别得意!神醒了会揍你的!你也迟早会被你亲手创造出来的‘好孩子们’——给——干——掉——的!就像你现在对我这样!”
(这话喊完,应该还挺有气势的吧?反正我觉得挺解气的。)
……
字写到这儿也就该停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天翻地覆成什么样。我把自己最后的力量和这点零碎的记忆封进了这片承载了我血脉的土地里,融进山石做了这块碑。
后来者啊……
你们能摸到这里,站在这里,看到这带着泥点和爪痕的石头……
说明女娲的骨血还在跳动。
说明那些傻乎乎只会摸鱼抓虾的小娃娃的后代,还没绝种。
说明那个黑大个儿,好像也没能真的一手遮天到底?
这就够了。
妈妈很欣慰。
好了,看完就拍拍灰走吧。
活着,去玩吧!
—— 你们爱捏泥巴的、有点笨又很爱操心的女娲娘娘,绝笔!
(旁边还残留着一个兔子爪印似的痕迹,也许是某只曾经陪她摸鱼的小兔子留下的?)
碑文念完,地宫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没人笑,那粗犷又接地气的自述,带着生命最后时刻的从容与对后辈的期望,冲淡了初见的荒谬感。
凯撒摘下白手套,轻轻拂去塑像蛇尾上的一点浮尘:“这诅咒…后来还真的应验了。”指的是黑王尼德霍格的结局。
“所以,中国混血是‘小泥巴精’的后代?”源稚女摸着下巴,表情古怪,但眼中有了敬意。
夏弥眼睛红红的,抱着楚子航胳膊:“她…她真的就是个喜欢带孩子、捏泥巴、养兔子的好妈妈呀!比西边那群就知道打架的粗胚强多了!”
小白轻轻点头:“神赋予的唯一权柄——智慧。她用得很好。”
老唐难得没发表暴论,盯着石碑挠头:“‘残次品’…这称呼,咋听着有点伤感又有点亲切呢?”
一直负责保安工作的源稚生也沉声道:“她的‘骨血’确实延续下来了。中国混血就是证明。”
楚天骄看着塑像,又看看楚子航和夏弥,嘀咕着:“带娃…确实不易啊……”收获了楚子航一个无奈的眼神和夏弥一个“就是就是”的点头。
零全程沉默,但看完碑文后,她看向女娲塑像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似乎理解了路明泽重视此地的原因。
“好了。”朱伯元打破沉默,声音果决,“感动归感动,正事不能忘。”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地宫入口方向。
“这地方已经被发现了,五年前那个钻进来的初代种蠢货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语气冷了下来,“它大概也感知到这里有些东西,因为气息太弱没能找到,但说明这里不再安全。女娲娘娘的痕迹,不能留在这里任人践踏或破坏。”
他拿出加密卫星电话:“是我。太行山坐标已锁定,立刻派遣运输机,带最高等级防护箱,坐标发给你了。对,就是女娲家最核心的宗庙。通知家父准备迎奉。”他的指令干脆利落。
“宗庙?”源稚生问。
“这是她应得的供奉之地,”朱伯元看着人首蛇身的塑像,语气斩钉截铁,“放在所有被她‘血脉’滋养的混血种眼皮子底下,才算安稳。而且…”他露出一丝世界树松鼠特有的狡黠,“让那帮天天练武的老家伙们看看,咱东方混血种的源头,是个多么…清新脱俗的龙王?省得他们总板着张脸。”
芬格尔彻底瘫坐在地,看着那塑像,再看看周围一圈非人哉的“兄弟姐妹们”,又想到外面即将到来的大型搬运任务,哀嚎仿佛就在嘴边:
“所以……等会儿抬这‘小妈’回家的体力活……不会还是我吧?!”
十道友善的目光再次聚焦,无声胜有声。
芬格尔眼前一黑,只觉得这趟出来不是打怪,纯粹是当人形自走挖掘机+物流专员来了。
“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不对,你们本来就不是人!” 芬格尔的悲愤控诉在地宫深处幽幽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