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带着铁锈与泥土腥气的湿意。·s^o¢e.o\.?n^e^t/
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个血与火交织的绝望黎明。
感受着骤然沉重、几乎令人窒息的肃杀氛围。
陈咏民下意识地靠近苏瑶,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怆:
“王兄……”
“家父曾言,这处遗迹重现的是五十多年前‘滇江铁壁’战役……”
“这条防线,是当年百万军民北撤的最后屏障!
整个滇江军区的儿郎,连同无数自发汇聚的平民,用血肉之躯在这里筑起了堤坝,只为给华北的种子,争一线生机……”
他眼前仿佛浮现父亲讲述这段历史时,那双泛红、浸满悲怆与敬意的眼眸。
“当时,灵韵初显,灵韵者寥寥,挡在最前面的,大多是普通人……”
陈咏民的声音哽涩下去,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砸在心头。
“那一战……太惨了……”
“嗒……嗒嗒……”
冰冷的雨点,如同苍天垂落的泪珠,开始敲打在冰冷厚重的城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雨声渐密,与云层中滚动的闷雷交织。
如同远古战鼓在天地间擂响,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面对那仿佛没有尽头、被铅灰色雨幕笼罩的战场。_h*o?n`g\t\e·x?s~..c~o~m/
一股难以言喻的渺小与悲凉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三人的心脏。
陈咏民指节捏得发白,死死攥住巨斧,虬结的肌肉紧绷如铁。
一旁的陈笑也紧紧抿着苍白的唇,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箭壶光滑的表面,试图驱散心中那无孔不入的寒意与压抑。
“来了。”
苏瑶清冷的声音穿透雨幕,如同冰玉相击。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一道惨白的、撕裂天幕的巨型闪电。
如同天神掷下的审判之剑,狠狠劈开厚重的铅云!
刺目的电光将整个阴沉的世界映照得一片惨白!
就在那被电光照亮的、堆积着无数枯骨与残骸的地平线尽头——
墨色的死亡浪潮,轰然翻涌!
无边无际,吞噬天光!
如同倒灌的冥河之水,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寂灭气息,向着这风雨飘摇的孤城,汹涌碾来!
异魔潮。
真正的、令人绝望的异魔潮。
不再是之前零散或成百上千的规模,而是……无边无际!
整个地平线,都被那蠕动翻涌、散发着浓烈腐臭的墨黑色浪潮彻底吞噬!
视野所及,尽是密密麻麻、挤挨推搡的腐烂身影。¨5-s-c!w¢.¢c\o~m/
如同冥河之水倒灌人间,顷刻间便填满了整个天地!
大地在震颤!
昏暗如末日黄昏的天幕下,无数双猩红的眼瞳如同地狱中点燃的鬼火,密密麻麻,闪烁跳跃!
拥挤的尸潮中看不到半分空隙。
它们相互践踏、推挤,形成了一道由腐烂血肉筑成的、不断推进的绝望之墙!
“轰隆隆——!!”
推进的速度远超想象!
伴随着海啸般的嘶吼,一头头体型庞然、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异魔,如同礁石般从尸潮中“浮”现!
“一头……两头……三头……六头!!”
“太……太多了!!”
陈咏民捏着巨斧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哪怕站在高耸坚固、仿佛从未被攻破过的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