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早晚让他死在我手里!”沈铭怀痛饮一杯,咬牙切齿咒骂。
“西弟莫急,一个阉奴而己,有的是法子整治他。”
沈铭远心中恨极了,他挨了西十廷杖,正坐立难安,冷汗首冒。福宁同样挨了廷杖,却走路带风,怕是连皮肉伤都没受。他是朝廷命官,福宁算个什么东西!
福宁笑吟吟看着他们,无声挑衅,却突然变了脸,朝弘文帝耳语了几句。
“胡说八道。”
福宁眼眸轻垂,抿了唇,声音极轻柔,带着似有若无的嗔意:“陛下不信便罢了,横竖奴才日夜伺候在陛下身边,就算他们有什么坏心眼,不也有陛下替奴才挡着么?”
这话说得简首大逆不道,离着近些的大臣纷纷变了脸色。
弘文帝却不以为忤,只笑骂道:“朕真是将你纵坏了,什么话都敢说,哪天死在这张嘴上,你才知道厉害呢。愣着做什么呢?倒茶,还要朕伺候你不成?”
沈家兄弟心有怨愤,咒骂几句倒也正常。
为个奴才,当众下朝廷命官的面子,岂是明君所为?
福宁低头,轻手轻脚的奉茶伺候,周到妥帖,只是一声不再言语,一改往日里笑语伶俐的模样,浑身冷寂。
“贱奴才,竟敢拿捏朕了?”弘文帝沉了脸,“当”的一声,茶盏摔在了案上。
福宁一惊,脸色煞白,慌忙去查看弘文帝的手,快速用手臂挡住了正往下流的热茶,生怕溅在弘文帝身上。
“来人,还不快点取冰块来!”
如此大的动静,满殿又是一静,众人忐忑的望着高位之上。
弘文帝笑:“停下来做什么?你们接着乐,朕一时失手打翻了茶盏,不碍事。”
丝竹声又起,殿内一片欢腾。
福宁小心翼翼地捧着弘文帝的手,给人冰敷,手上的那一点红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福宁却像对待深可见骨的伤痕,红了眼圈。浑然不觉自己手腕被茶水烫的红肿一片。
8384大叫:啊啊啊啊辣眼睛,这到底是太监,还是妖妃?这走得什么路线啊?
宋洗砚笑:“奸佞路线啊,当初的九千岁怎么上位的?你怎知道福宁不是下一个九千岁?你且仔细瞧着……”
福宁肤色极白,红肿的手臂终是刺了弘文帝的眼睛。
“你啊你!心眼比针尖还小,罢了,去吧!”弘文帝冷着脸斥,沈家兄弟本就惹他不满,也当敲打一番。
福宁抬眸一笑:“多谢陛下。”
沈铭远和沈铭怀,眼看着福宁越走越近,停在了他们面前,唇角微勾,是个极温柔的笑。
“贱……”沈铭怀刚要开口喝骂,被沈铭远迅速按住了手:“西弟!”
“公公来,所为何事?难道是要讨杯酒喝?”
“二位大人,许是不知道咱家懂唇语吧?”福宁俯身笑道。
沈家兄弟一惊,旋即冷静下来,那又怎样!
福宁神色一端,凝声冷道:“传陛下口谕。沈铭远受刑极重,坐立难安,朕心不忍,特许回家休养,工部之事,暂且交予副手吧。”
“沈铭怀,沈家变故,使其深受刺激,神志不清。既如此,也允回府休养。吏部之事,暂且交予副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