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神色担忧地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袍。
蓝曦臣站在金光瑶身边,将视线从纷乱的人群中收回。
他看着身侧面容平静的金光瑶,垂在袖袍中的手不自觉握紧。
阿瑶,不要让我失望。
“若是没有要离开的,那我们便进入正题?”
高台上的魏娆不等他人回话便继续开口。
“当年穷奇道截杀,金光善授意,金子勋执行。”
“他们用的借口,便是我兄长不满金子勋,对其下了恶咒。”
“刚巧,前些日子在乱葬岗,我有了一点意外收获。”
她话音未落,几只凶尸己经抬着一个半人高,材质通透的琉璃罐走到人前。
看清那琉璃罐之后,现场无一人不觉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那罐子中竟泡着一个人!
许是为了让众人看得清楚,罐子里的水也格外干净清透。
也让现场众人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罐中那个被削掉西肢,挖去五官的人,心口处长满的密密麻麻的黑洞。
是千疮百孔咒反噬留下的恶诅痕!
“这个人...是不是,秣陵苏氏苏宗主?”
尽管己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但依旧有人能够认出那罐中之人的模样。
秣陵苏氏这些年在仙门之中的声望颇高,常在金麟台来往的苏悯善,众人自然也不陌生。
他与敛芳尊私交不错,没想到如今竟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金光瑶眼角眉梢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压在剑柄上的手也下意识的握紧。
苏涉,竟落得如此下场!
“当年人人都将穷奇道截杀的罪责推到我兄长头上,可真是有意思,大家好像都忘记了,这事是金氏截杀在前。”
“还有,当年金氏放话,只要祸首温情姐弟二人去金麟台认罪,那事便算了结。”
“但温情姐弟二人的伏诛,不过是个开始,之后,便是你们声势浩大的掀起誓师大会。”
“哦对了,温情当初被金氏挫骨扬灰大家都知道,怎么被世人惧之入骨的鬼将军被留下了呢?”
下方一众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还有义城薛洋之事,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了吧?”
“毕竟亲历过现场的人,还有几个还活着呢!”
“别急,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
“说温氏余孽对吧?”
“说尽管他们没有犯下杀孽,可他们姓温。”
“尽管他们只剩下老弱妇孺,但他们姓温。”
“就算他们己经龟缩一禺,苟且偷生,可只要他们姓温一日,便不能存活于世!”
“既受了温氏荣光,便得担起温氏罪孽对吧?”
“可你们上党鲍氏,济阳蔡氏,南安单家,沛郡朱家曾经也是岐山温氏的附属家族吧?”
被点到名的几家皆是身躯一颤。
“当年的逐日之征,你们叛出温氏,调转枪头将温氏拉下马,而后依附于金家,鼓动金家除掉夷陵老祖。”
“不夜天誓师大会你们领头,乱葬岗围剿你们也出力不少。”
“现如今,你们己经是这仙门之中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啧,若不是我提醒,怕是连你们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所以,你们能容得下当初跟着岐山温氏为非作歹的这些家族,却偏偏容不下一支以岐黄为生,仅余五十余口老弱病残的旁支又旁支?”
原本喧嚣的广场不知何时己经安静了下来,众人看向那几个家族的眼神也有些晦涩不明。
这些话,往日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如今被人光明正大的摆到台前来,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诡异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