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刚那话,敢当着那些死在他们手底下的人说吗?”
屋内沉寂了一会儿,有人温声劝慰起来。
“好好的,怎么就为着这个吵了起来?”
“行了行了,菜都要凉了,都别说了,吃饭吃饭!”
不知里面又说了什么,蓝思追道歉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了,是我失言,金公子坐下吃饭吧,待会儿把含光君引下来就不好了。”
金凌一首挺怵蓝忘机的,一听这话,便也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大堂里重新嘈杂了起来,少年们的声音淹没在杯盘盏碟之中。
心口处像是豁开了一道口子,不断往里灌着冷风,从骨子里冷到外。
师姐被一剑穿喉的场景不断在眼前闪过,身上钝钝的疼。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脸上苍白的可怕。
头晕目眩,丹田疼胀,身体似是无从借力,有些摇晃。
李莲花一把抱起她坐在台阶上,单手托住她的脸。
“阿娆,别胡思乱想,他还小,并不清楚前因后果。”
“呼吸,深呼吸,不要憋气!”
“阿娆,看我,看着我!”
李莲花语带急切,眸光里满是慌乱。
“当年那些事怪不到你头上,兄长也是为形势所迫,你欠他们的都还了,兄长也填进去两条命了,阿娆!阿娆?”
思绪混乱的魏娆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口,沉默着没有开口。
李莲花往她嘴里塞了颗清心丹,捏着她手上的合谷穴用力按揉,很快手上便泛起一层红痕。
“阿娆?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无...无事。”
魏娆调整好呼吸,但身上依旧有些发冷。
李莲花将那张苍白瘦削的脸抬高,看见眼底一片空洞哀伤。
耳畔的叹息声在静谧的夜幕下尤为明显。
温热的唇瓣落在眼睑,带走一片水汽。
魏娆微微愣神,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李莲花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
“阿娆,我们可以与他说清楚的,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孩子,当年那样的情形,任是谁也没有办法做的更好了。”
“不必。”
魏娆双手箍着他的腰肢,身体贴紧,似是想从他身上汲取些许热源。
“他不必知道那些,更不必体会上一辈的无可奈何。”
“纯粹的恨,总比又爱又恨好。”
那种滋味,她再清楚不过了。
自回来后,她鲜少用带温度的眼神看他。
冷漠,无视。
撇清一切关系。
这样,对他们双方都好。
那些积攒了十多年的礼物,早在买下或者亲手做出来的时候,她就猜到大概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了。
这样就很好。
恶语如刀。
疼习惯了以后就不会再难受了。
李莲花倍觉无力。
眼下的情况,纵使他心有七窍也改变不了任何局面。
双方之间横亘着解不开的死结。
谁都没有资格要求那孩子放下仇恨,魏娆兄妹更是无从为自己开脱。
魏娆心疼金凌,但更心疼兄长。
她做出了选择,那便不会再犹豫。
“阿娆。”
他收紧双臂,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
“你要对自己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