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溶洞的脉响
山峦的溶洞暗河比记忆中更亮了。?微,趣¢小′说¢ *首/发~上次来时嵌脉骨碎玉的凹槽里,渗出些莹白的光,顺着岩壁的纹路往深处流,像给溶洞铺了层发光的纱。灵汐举着铜镜往里照,镜光撞上钟乳石,折射出七道影——是他们三个、云雪兽,还有守脉人里穿青衫的山伯,影里的山伯正用凿子敲着块脉骨,凿痕里飘出细尘。
“日记里的‘固’字,定是指这块脉骨。”石砚蹲在暗河岸边,铜锄往水下的礁石一探,触到块半露的青灰色脉骨。骨身有道斜斜的裂,裂里卡着些碎石,石上的陆脉纹断断续续,像被掐断的歌。他想起之前找到的“载”字脉骨,那处刻痕与石罐模样一致,而这块脉骨的裂边,竟刻着个极小的“山”字——是山伯的标记。
阿昭把陶水罐放在脉骨旁,罐底的“润”字遇暗河的潮气,引着些水线往裂缝里钻。“山伯当年定是想用水脉气固骨,可惜没来得及。′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他翻出守脉人日记,某页的空白处突然洇出墨迹,画着幅小图:脉骨裂缝里填着温石粉、贝壳碎,外面缠着层脉树的根须,旁注“七物合,骨可坚”。
“七物该是七脉的精元。”灵汐摸出囊袋里的“续脉”玉,玉光落在裂缝上,裂里的碎石突然浮出来,在水面排成行:光崖的镜屑、焰谷的温石末、雾海的贝壳碎、陆脉的土芯粒、风脉的气丝、水脉的潮心露,还有脉树的新叶碎——正是他们一路走来收集的七脉精元,像早被山伯算好的拼图。
云雪兽往裂缝里喷了口金雾,金雾裹着七物往裂里钻。石砚举起铜锄,锄刃的陆脉纹与脉骨的“山”字对撞,发出“嗡”的共鸣。暗河的水突然往上涨了半尺,漫过脉骨的裂缝,像给这道修复加了层水膜。
(二)青衫的凿痕
脉骨的裂缝开始收缩时,铜镜里的山伯影突然清晰了。_k?a.n?s_h`u,p¨u\.*c~o·m¨他手里的凿子与石砚的铜锄动作一致,凿向裂缝最深处:“脉骨裂在‘载’字下方,是旧脉墟的力往上冲时震的。当年我凿了七七四十九日,想把裂补住,可地浊的灰气总往骨里钻。”
“我们有碎玉的光。”灵汐将七块碎玉按北斗形摆在脉骨周围,光流顺着骨纹往裂缝里灌。山伯的影在光里笑了,伸手往裂缝里塞了把虚拟的脉草籽:“我当年在裂缝旁埋了些脉草籽,说‘草生则骨固’,你们瞧——”
顺着他指的方向,暗河岸边的石缝里果然冒出丛脉草,草叶的纹与脉骨的纹缠在一起,像给脉骨系了条绿丝带。阿昭赶紧往草根浇了些潮心露,草叶突然往裂缝上扑,叶尖的银粉落在裂里,竟凝成层薄膜,挡住了往骨里钻的最后一丝灰气。
“固骨要‘内外兼修’。”石砚突然明白,外用七脉精元填裂,内用脉草的生气养骨,才是山伯的法子。他用铜锄往脉骨周围的土里插,锄刃带出些陆脉的土芯粒,围着脉骨堆成个小圈,像给它加了层护壳。
裂缝合拢的瞬间,脉骨突然发出“咔嗒”声,裂边的“山”字与石砚的铜锄纹合在了一起。暗河的水变得极清,能看见脉骨的根须往七脉的方向伸,像刚睡醒的龙舒展筋骨。“续脉”玉落在脉骨上,玉身的光里多了些青灰色的纹,是融进了陆脉的气,摸上去沉甸甸的,像握住了整块山峦的稳。
(三)骨上的新痕
离开溶洞时,石砚回头望了眼那块脉骨。裂缝处新长出层莹白的骨膜,膜上有两个重叠的凿痕——一个是山伯当年的,深而急;一个是他刚才的,浅而稳。像两代守脉人,在同一块骨上,刻下了同样的“固”字。
阿昭的陶水罐里,潮心露混着脉草的汁,晃出些青灰色的光。灵汐举着铜镜照向行囊,里面的光崖镜屑、焰谷石末、雾海贝壳碎都亮了,与山峦的骨膜纹连成条光带,尽头指向风脉的气口石缝——那里对应着日记里的“通”字。
“山伯的凿子,该是留在这儿了。”石砚在溶洞的角落发现把锈迹斑斑的铁凿,凿头缠着陆脉的纹,与他的铜锄放在一起,竟发出和谐的颤音。他把铁凿插进脉骨旁的土里,凿柄立刻与脉草的根须缠在一起,像给后来人留了个新的标记。
走出山峦时,风里带着脉草的清香。“续脉”玉在囊袋里轻轻撞了下,像在提醒他们:风脉的气口石缝定有处淤塞的脉道,等着用七脉合气去通。石砚握紧铜锄,锄刃的陆脉纹与玉里的青灰纹同时发亮——他知道,“通”不是强行打通,而是像山伯固骨那样,顺着脉息的性子,让新旧的气自然融在一起。
暗河的水声在身后渐远,脉骨的共鸣却像刻进了骨里。灵汐望着风脉的方向,铜镜里的光带正慢慢变宽,像条越来越清晰的路。这条路的尽头,定有守脉人留下的风囊,等着他们用续接的脉息,吹开那道淤塞了太久的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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