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复明时,木婉清的面纱已重新系紧。段正淳掌心的鲜血正滴在破碎的玉佩上,血珠沿着裂纹游走,渐渐汇成"秦"字轮廓。刀白凤的拂尘银丝根根绷直,尘柄浮现出曼陀罗刺青——与木婉清后颈的纹样如同镜像。
"好个遗世独立!"段正淳突然大笑,震落梁上积尘,"誉儿可知这姑娘的袖箭,与钟万仇的追魂钉同炉所铸?"
木婉清袖中甩出半截断箭钉入龙柱,箭尾红缨无风自燃。火光映出柱面斑驳剑痕,最深处刻着行小楷:"癸酉年,修罗刀破甲十九重。"刀白凤的银铃骤响。侍女捧来的玉盘上,并排放着木婉清的毒镖与段誉的《易经》。
"今夜子时,"段正淳捏碎带血的玉佩,"天龙寺的钟该响了。"
宫灯突然暗了三盏。段誉看见母亲腕间银铃转成血色,铃舌竟是半截孔雀胆。木婉清后颈的曼陀罗刺青在暗处发亮,花瓣边缘渗出细密血珠,与刀白凤拂尘柄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好毒的姑娘。"刀白凤指尖掠过茶盏边缘,盏中普洱突然沸腾,"这杯茶饮下,可解你袖中的五步蛇毒。"
木婉清的匕首插进紫檀案几,刀柄雕着的黑玫瑰突然绽放,花蕊弹出三枚毒针。
"当啷——"
青铜香炉被气劲震翻。段正淳的蟒袍下摆突然裂开十九道口子,每道裂痕都渗出墨绿色液体——正是木婉清黑玫瑰鞍具上的漆毒。刀白凤的拂尘银丝突然倒卷,将丈夫捆成蚕茧模样。
木婉清扯断左袖。雪白臂膀上的守宫砂艳如凝血,砂痕边缘却泛着曼陀罗的蓝光。
"好个段氏血脉!"
木婉清袖中甩出半截断箭,箭尾红缨遇风自燃,"这追魂箭的毒,可比你们段家男人的心肠干净多了。"
宫灯尽灭。
段誉追至宫墙时,看见木婉清的面纱挂在蟠龙戟上,染血的纱角拼出半个"秦"字,墙头暗卫的弩箭悉数折断。九龙壁的逆鳞处,插着柄生锈的修罗刀。
"木姑娘!"段誉的喊声惊起寒鸦。宫墙上暗刻的纹路与镇南王虎符完全契合,却多了道新鲜的剑痕。
更鼓响起时,木婉清已驰出三十里。黑玫瑰踏过溪水的刹那,对岸亮起九盏碧绿灯笼,每盏灯笼下都站着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
领首者腰间缠着九节鞭,鞭梢缀的铃铛里,传出段延庆的腹语:"幽谷客当往星宿海。"
木婉清反手射出三枚毒蒺藜。暗器穿透灯笼的瞬间,她看见火光里映着刀白凤的脸——眼角细纹中嵌着的珍珠,正与自己耳坠上的东珠同出一蚌。
喜欢段誉的奇幻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