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法国开始,他们就改用英语交流;而为了关照还不太精通英语的魏尔伦,兰波几乎不用长难句,而是通过几个单词来组成简略但清晰的命令。
魏尔伦低低“嗯”了声,温驯地闭上眼。
等身边那阵轻微的窸窣声过后,又有一样冰凉的东西被递抵在他嘴唇边,带着一丝辛呛的气味——魏尔伦条件反射张口,任由那东西被兰波塞进来。
微微抿了抿,瞬间被呛到的魏尔伦发出一点闷闷的呛咳,才发现那是一片切好的生姜。
兰波提前准备好的……?
“含着别吞,能缓解晕船。”
魏尔伦身体微动,还没有将话问出口,耳畔便传来一句压得极低的轻声解释,接着又彻底没了动静,显然是不打算再说更多。
但新鲜生姜片这种东西,显然不是当场就能切出来的。
原来在他们出发之前,兰波就往那个破布包里提前准备好能缓解他晕船的生姜片。
魏尔伦忽然觉得,身体的不适感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船外的浪涛仍隐隐约约,但在货舱之内,时间的流逝变得静谧而安定,像细细的金沙从指间溜走,却为他留下了一捧暖和的、干燥的温度。
…………
瓦夏,阿姆河港口。
终于能离开那间昏暗又狭窄的货舱,兰波先让魏尔伦坐在长椅上休息,直到确认他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后,再一同前往早已换成自己人的旅店。
在那里,DGSS的后勤部同事已经为他们准备了适合的两身衣服,以及一大袋枪械及生存类装备。
兰波与魏尔伦在宾馆洗了个澡,休息到第二天上午,才各自换上符合雇佣兵的装束——沙俄式高筒皮靴、深卡其色战术裤、同色无袖背心与轻型防弹衣外套、搭配防护镜与迷彩围巾。
一切都准备就绪,兰波拉开旅行袋,略扫了眼,从里面拿出美制M3战壕匕首与俄制托卡列夫TT-33手丨枪,交给魏尔伦随身带好。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他们的来历,后勤部准备的武器来自各个国家,没有固定套路。
这也符合雇佣兵的生存习惯:只追求高性价比与实用性,不在乎是否整套皆为制式。
魏尔伦先将匕首插进紧系在大腿上的战术武装带里,再接过那把手丨枪,掂了掂重量感受手感,又熟练地卸下弹匣数子丨弹,重新推回去,上膛,别在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