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窥见了一双宛若神明居高临下的、无悲无喜的眼眸,自浅金色的发丝间冷漠微抬,投来令她如坠冰窟般的审判。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嚎,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时,神经已再次被巨大而尖锐的痛苦淹没,再也无法继续忍耐。
而同样骨折的那条断腿,已经再清楚不过的提醒着贝桑·托比拉——眼前这个少年拥有远超普通人的恐怖能力,就像一个,
“怪、怪物,”
她用颤抖着、伴随着眼泪的声音说道,“你就是恶魔……”
“吵死了。”
收回手的魏尔伦只用了一个单词,就成功让贝桑·托比拉惊恐噤声,也不敢再妄图将【计时器】抢回来。
她眼睁睁看着魏尔伦用另一只手去拧它的发条,按下开关。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启动它的步骤,贝桑·托比拉已经再没有余力去思考了。
“贝桑·托比拉,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魏尔伦的语速不紧不慢,神情像极了平时兰波对他下达训练指令的模样。
但贝桑·托比拉只感到被恐惧一步一步蚕食心头,似毒蛇沿着喉咙缓慢攀爬而上,直至紧紧扼住每一分徒劳挣扎的呼吸。
“——然后,从楼顶跳下去。”
…………
演出再一次圆满完成,维希斯·普林脱掉那件领口有点勒脖子的外袍,长舒了口气。
他其实不太想在这种紧要关头冒风险,可惜选择权早就不在自己手里。
殿内的晚宴或许还要一会儿才能散场,但维希斯·普林自认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乐师,没必要在那里一直待着,反而容易惹人瞩目。
不过嘛,蓬特诺夫人的经验比他丰富多了,既然她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么维希斯·普林自然也不会提出反对。
之前可是连政府都派人来仔细查过的,据说后面还派了间谍潜伏起来吧,被蓬特诺夫人及时发现后驱逐出去了……哼,明着让他们查都没发现问题,暗地里来就管用吗?
维希斯·普林松了松肩膀的筋骨,边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又轻车熟路地顺势按下电灯开关。
啪。
这片空间内的黑暗被彻底驱散,露出的却并非令人心安的温馨卧房,而是正从窗外风景收回目光、转而淡淡望向他的黑发少年。
维希斯·普林记得,对方是唱歌非常好听——甚至可能是整个学院最好听的那位,缪萨的哥哥……摩兰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