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的店里静得能听见老座钟的滴答声。′4`2`k*a^n_s,h?u?.¨c/o+m/
那张羊皮地图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陈旧的褐色,边缘已经磨损起毛,但上面的墨迹依然清晰——山脉、河流、小路,还有一座用红笔圈起来的修道院,旁边标注着一行模糊的格鲁吉亚文。老邻居推了推眼镜,凑近细看:"这字写的是……‘阿尼西圣修道院’?"陈伯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摩挲:"这座修道院建于13世纪,蒙古人统治时期。后来战乱频发,渐渐荒废了,现在只剩残垣断壁。""您怎么确定金杯在那儿?"我问。陈伯叹了口气,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他捏起一枚递给我:"看看这个。"铜钱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但隐约能辨认出"大元通宝"四个字。"这是……元代的钱?"老张瞪大眼睛。"没错,"陈伯点头,"二十年前,有个牧羊人在阿尼西修道院的废墟里捡到一罐这样的铜钱,卖给了我。他说那地方的地下室里还有更多东西,但他不敢拿。"老邻居若有所思:"所以您怀疑金杯也在那儿?""不只是怀疑,"陈伯压低声音,"那个俄罗斯人——就是偷照片的——他临走前说了一句话。?k*s·y/x\s^w′.*c!o*m_""什么话?""‘黑狼团会找到圣杯的’。"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黑狼团……"我皱眉,"是什么来头?"陈伯的脸色变得凝重:"俄罗斯的新纳粹组织,专门在高加索地区搜刮文物,走私到黑市上卖。他们自称‘雅利安遗产守护者’,其实是一群强盗。"老张冷笑:"纳粹?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别小看他们,"陈伯摇头,"这些人有枪,有势力,连格鲁吉亚警方都拿他们没办法。"我盯着地图,脑子里快速盘算。如果金杯真在修道院,而黑狼团也在找它,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陈伯,"我抬头,"这地图能借我们用用吗?"老头儿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拿去吧……但你们得小心。"第二天一早,我们仨租了辆老旧的苏联吉普——uaz-469,方头方脑,但越野性能极佳——准备进山。临走前,玛琳娜硬是塞给我们一大包食物:**烤面包、腌黄瓜、熏肉,还有一塑料瓶自家酿的红酒**。"路上吃!"她比划着,"山里冷!"我们按照地图的指引,往卡兹别克山方向开。沿途的风景渐渐从城市变成田野,再变成起伏的丘陵。九月的格鲁吉亚,葡萄园一片金黄,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新^完=本??神`§站/1| ¨3已D[发?=布~¨最&&]新t章°¥节·1?开了两个多小时,路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一条颠簸的土路。地图上标记的古道里村应该就在附近,我们打算在那儿找个向导。村子很小,十几户石头房子散落在山坡上。几个孩子看见我们的车,好奇地围过来,其中一个胆大的用俄语问:"你们去哪?"老邻居用他半生不熟的俄语回答:"找格奥尔基。"孩子们互相看了看,然后一窝蜂地跑向村子尽头的一栋木屋,边跑边喊:"格奥尔基!有人找你!"木屋门口很快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格奥尔基**,五十来岁,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深刻。他穿着旧夹克和胶靴,手里还拎着一把牧羊鞭。"你们是谁?"他警惕地问。老邻居上前,递上陈伯写的便条。格奥尔基看完,表情缓和了些:"陈伯的朋友……进来吧。" 屋里很简陋,但干净。火炉上煮着一锅浓汤,香气扑鼻。格奥尔基的妻子——一个圆脸的妇人——给我们倒了茶,然后默默退到里屋。"你们想去阿尼西修道院?"格奥尔基直截了当地问。"对,"我点头,"听说您熟悉那一带?"他喝了口茶,眼神飘向窗外:"二十年前,我在那儿附近放羊,见过那地方。现在很少有人去了。""为什么?"老张问。格奥尔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压低声音:"有人说……那儿闹鬼。"老邻居挑眉:"闹鬼?""苏联时期,军队在那儿进行过挖掘,后来突然停工了,还死了几个人。"格奥尔基的声音更低了,"从那以后,当地人就不敢靠近了。"我和老张对视一眼——这听起来不像是闹鬼,倒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格奥尔基,"我掏出几张美元放在桌上,"我们需要个向导。"他看了看钱,又看了看我们,最终叹了口气:"明天一早出发。但有一点——如果我觉得不对劲,立刻回头。"我们痛快地答应了。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跟着格奥尔基出发了。他把羊群托付给妻子,自己骑了匹马,还牵了三匹给我们。"车开不上去,"他说,"只能骑马。"老张当过兵,骑马不是问题。我和老邻居就惨了,尤其是老邻居——上马时差点摔下来,惹得格奥尔基哈哈大笑。山路崎岖,树林越来越密。格奥尔基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等我们。大约走了三个小时,他忽然勒住马,指着前方:"看。"透过树影,我们看到山坡上矗立着一座残破的建筑——**阿尼西修道院**。它比我想象的要大,石头墙壁已经坍塌了大半,但中央的穹顶依然顽强地立着,上面长满了野草。"就是那儿,"格奥尔基说,"我在山下等你们。""你不上去?"老张问。牧羊人摇摇头:"有些地方……不该打扰。"我们没勉强他,把马拴在树下,徒步往山上走。越靠近修道院,脚下的碎石越多,有些石头上还刻着模糊的十字架图案。老邻居喘着气说:"这地方……至少有七百年历史了。"终于,我们站在了修道院的大门前——如果那还能叫大门的话。原本的木门早已腐烂,只剩下石制的门框,上面爬满了藤蔓。老张打头阵,拨开藤蔓钻了进去。里面比想象中宽敞,阳光从坍塌的穹顶漏下来,照亮了满地碎石和杂草。墙壁上的壁画已经褪色,但依然能辨认出圣徒的面容。"分头找,"我说,"金杯可能在祭坛附近。"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大厅,来到后殿。这里的损毁更严重,地板塌陷了一大块,露出"地下室!"老张蹲在边缘,用手电往下照,"有楼梯!"楼梯是石砌的,虽然老旧但还算稳固。我们一个接一个地下去,发现这是个狭长的地窖,两侧堆满了腐朽的木箱和陶罐。老邻居检查了几个罐子,摇摇头:"空的。"就在这时,我的手电光扫到了墙角——一块石板,上面似乎有刻痕。"过来看!"我招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