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把永乐宝剑现在就绑在我的小腿上,冰凉的剑鞘贴着皮肤,仿佛在无声地谴责。
渡轮靠岸后,我们按照阿依莎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家老造船厂。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用土耳其文写着\”哈桑与子\”,院子里堆满了报废的渔船零件。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正在修补渔网,看到我们进来,他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
\”阿依莎的朋友?\”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问。
我点头,低声说出暗语:\”新月与龙。\”
老人的表情变了。他迅速起身,示意我们跟他走进一间仓库。仓库里堆满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桐油和鱼腥味。他移开几个箱子,露出地面上的暗门。
\”下面安全,\”他递给我们一盏煤油灯,\”有药品和食物。别出声,最近码头到处都是陌生人。\”
暗门下是一间简陋但干净的地下室,有简易床铺和医疗用品。老张小心翼翼地把艾玛放在床上,老人检查了她的伤口,点点头:\”处理得不错,能活。\”他拿出几瓶草药,\”敷这个,退烧消炎。\”
\”阿依莎她\”我忍不住问。
老人的手停顿了一下:\”我侄女很聪明,她会没事的。\”他看向我腿上的剑,\”那就是他们找的东西?\”
我解开绑带,将宝剑平放在桌上。煤油灯的光线下,剑鞘上的纹路清晰可见——那不仅仅是装饰,而是一幅微缩地图,线条组成海岸线与岛屿。
老人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摸剑鞘:\”我父亲说过奥斯曼帝国的最后一位苏丹曾密令寻找”龙之门”,据说那里藏着郑和最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老邻居急切地问。
老人摇头:\”没人知道。但传说那扇门后不是金银财宝,而是某种知识,强大到足以颠覆世界的知识。\”
艾玛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我拧了条湿毛巾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简单的文物追索——我们正被卷入一个横跨六个世纪的巨大谜团,而代价可能是所有人的生命。
地下室唯一的通风口透进一缕阳光,灰尘在光柱中飞舞。老张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老邻居则仔细研究着剑鞘上的地图。我握着艾玛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做出了决定。
\”等艾玛脱离危险,我们就主动出击。\”我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不管范德维尔和维克托想要什么,我们都要比他们先找到那扇”门”。\”
老邻居抬起头,眼镜反射着煤油灯的光:\”但地图不完整,只有剑鞘上的这部分\”
\”那就找到剩下的部分。\”我轻轻展开艾玛紧握的拳头——她的掌心还攥着那枚刻有\”郑\”字的铜币,\”阿依莎说过,这是钥匙。我猜,它不仅能打开少女塔的门\”
\”还能解开这张地图的秘密。\”老邻居恍然大悟。
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瞬间安静下来。老人示意我们别动,自己悄悄爬上楼梯。几分钟后他回来了,脸色凝重:\”码头上多了很多生面孔,你们得在这里躲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