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教授没接话,只是掀开脚边的防水布。下面露出个半人高的青铜匣子,匣盖上的云龙纹在电筒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宣德炉?"老邻居一个箭步冲上去,"不对,这是......"
"张辅的军械库密钥。"阮教授抚摸着匣子上的鱼形锁孔,"我们试过所有方法都打不开,直到看见你们在找铜符。"
陈女士突然走到两拨人中间。她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拽出个红绳挂着的玉坠——那是她祖父留下的法属时期警官徽章。
"1931年,我祖父从法国人手里抢回这个匣子。"她的声音在溶洞里激起回声,"他临死前告诉我,里面的东西必须由中越两国学者共同开启。"
空气凝固了几秒。老邻居突然摘下眼镜擦了擦:"铜符可以给你,但开箱后所有文物要联合申报世界记忆遗产。"
阮教授身后的年轻人刚要反对,老人却大笑起来:"正合我意!我们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还是你们明朝赏赐的'安南国王印'呢!"
铜符插入锁孔的瞬间,整个溶洞响起机关转动的轰鸣。匣盖缓缓升起时,二十多双眼睛瞪得滚圆——里面既没有预期中的金佛珠宝,也没有传说的神兵利器,只有整整齐齐码放的象牙牌位,每块都刻着"大明交趾阵亡将士灵位"。
最上面的灵牌压着一卷帛书。老邻居戴着手套展开,念出张辅的亲笔手谕:"凡我同袍,勿忘安南亦华夏故土。今留兵甲于此,非为征伐,实防夷狄乘虚而入。后世若有争端,当思炎黄血脉同源......"
阮教授突然跪了下来。这个参加过抗美战争的老兵,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我父亲......我父亲就是守着这个秘密死的......"
阿勇的猎枪"咣当"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块掉落的灵牌,上面赫然刻着"阮文道"三个汉字——正是他家谱上明朝时期的祖先。
夕阳西沉时,我们站在金麟山顶看着两国文物局的直升机降落。老张捅了捅我:"哎,你说咱们这算不算'为国寻宝'?"
陈女士正帮阮教授整理灵牌清单,闻言抬头一笑:"比那更好——我们找到了比宝物更珍贵的东西。"
她的奥黛衣襟在风中翻飞,露出内衬上绣的两行小字: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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