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想起早点摊上那个撞到我的服务员。杨队立刻打电话变更计划,但为时已晚——杨雨桐的手机收到赵金龙的新指令:「地点改到飞龙阁,只准吴克陪同。」
飞龙阁在夜色中像头蛰伏的猛兽。我陪着杨雨桐推开雕花木门,店内空无一人,只有后院的灯笼亮着血红色的光。
"吴老师,"杨雨桐突然低声说,"如果我出意外,请告诉我父亲...我原谅他了。"
后院中央摆着张围棋桌,赵金龙正悠闲地下着棋。他五十出头,梳着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粒黑石子。
"杨警官的女儿,"他落下一枚黑子,"长得真像你母亲。"
杨雨桐的手在身侧攥成拳头:"马主任呢?"
赵金龙拍拍手,两个壮汉押着鼻青脸肿的马主任从厢房出来。"玉板带来了?"
我亮出半块玉板:"先放人。"
赵金龙笑了:"年轻人,你搞错了。"他突然掀开棋盘,露出底下的暗格——里面是另外半块玉板!两块玉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纹路完美契合。
"天龙九器,"赵金龙痴迷地抚摸着玉板,"夏王朝祭祀天龙的礼器。1987年我们只找到八件,最关键的天龙鼎始终..."他突然掐住杨雨桐的脖子,"你母亲把它藏哪儿了?!"
我扑上去却被壮汉拦住。危急关头,马主任猛地撞向赵金龙:"跑啊雨桐!"
枪声划破夜空。马主任踉跄着倒下,却将一个青铜钥匙塞进杨雨桐手中:"45号墓...龙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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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杨队带着特警破门而入。赵金龙见状抓起玉板就往厢房跑,杨雨桐红着眼追上去。
厢房地板下竟有条暗道。我们追进去时,赵金龙已经启动机关,通道开始塌陷。千钧一发之际,杨雨桐扑上去抓住玉板,两人在尘土飞扬中扭打。
"你母亲死前也是这样挣扎,"赵金龙狞笑着掏出手枪,"可惜她没告诉你,鼎在——"
老张从阴影中跃出,一记擒拿卸掉他的手腕。枪掉在地上,被我一脚踢开。
"鼎在龙眼注视之处,"杨雨桐举起那把青铜钥匙,"我早该想到..."
次日正午,西水坡45号墓遗址。考古队按照钥匙上的纹路,在贝壳龙图案的右眼位置下挖三米,发现了一个青铜密匣。匣中藏着的,正是通体铸有龙纹的夏代"天龙鼎"。
鼎内壁的铭文让所有专家震惊——它记载了中国最早的龙图腾起源,比商代甲骨文还要早数百年。而更惊人的是,鼎底还嵌着一块玉板,上面刻着幅前所未见的星象图。
"这不是夏至的星空,"杨雨桐轻声道,"是冬至...指向另一个祭祀点。"
赵金龙的走私集团被一网打尽。整理证物时,杨队从赵金龙的金库中找到了苏小雨当年藏起的八件玉器——她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国之重宝。
结案那天,杨雨桐站在母亲遇害的悬崖边,将一束野花抛入山谷。老张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军用水壶:"你父亲让我给你的。他说...你母亲最爱山里的野菊花。"
杨雨桐拧开水壶,里面飘出几朵小黄花。她终于哭了出来,像要把二十年的委屈都倾泻在这山谷里。
回北京的火车上,我们三个精疲力尽却兴奋不已。老邻居捧着《天龙鼎铭文考释》的初稿,老张则反复查看鼎底星象图的照片。
"你们说,"他挠着下巴,"这个冬至星象指向的地方..."
"打住!"我和老邻居异口同声。
火车穿过华北平原,窗外的麦田在夕阳下泛起金浪。聚宝斋的橱窗里,很快就会多出一张新照片:四个人站在天龙鼎前,笑得像找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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