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见内阁首辅次辅罕见的意见统一,深吸口气不再强求裁撤各地卫所,转而低声说:“卫所不裁撤亦可,朕想招募编练一支新军,户部兵部竭力配合!”
户部尚书毕自严跨步上前,说道:“陛下,如今国库空虚,无力同时支撑,辽东战事和西北平乱!臣奏请严查各地钱粮税赋亏空,再向百姓加征‘剿饷’。”
“啪!”
崇祯帝将手边的茶盏猛地摔在地下,怒气冲冲地吼道:“朕的子民已经很苦了,还要加税吗?”
周延儒闻言心中哀叹一声,说道:“陛下息怒,我大明物富民丰,江南之地有甚,想来每年多收些税赋,用以平乱剿贼,百姓们当不会怨恨陛下!”
崇祯闻言,颓然地跌坐回自己的龙椅,有些无力的说道:“既然如此,准毕爱卿所奏……”
毕自严躬身行礼,退了回去。
次辅温体仁却再次开口:“陛下,如今国库空虚。
但东江总兵袁文弼擅自出兵朝鲜,占据大同江以西大片土地,逼迫朝鲜国国王纳供,此事已过去数月,朝廷却没有得到任何朝贡的钱粮。
臣以为东江总兵袁文弼有拥兵自重,欺君谋反之嫌。”
“臣附议!”
御史大夫高捷出言附和,“臣还得知东江军极为跋扈,袁文弼部下李山河在登州肆意招纳流民匠户,跨海送到安东。还逼迫登莱巡抚部属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的手下士卒归附,想来袁文弼必有不臣之心。”
崇祯帝抬手轻轻揉捏自己的眉心,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正在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俯身跪在崇祯帝脚边,低声说:“陛下,高御史所言属实。”
崇祯帝猛地一拍书案,高声道:“袁文弼胆大妄为!着实可恶!”
骂完后,崇祯却从新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不再说话。
高捷见状忙说:“还请陛下治袁文弼的罪!”
“唉,去年袁文弼大败建虏,斩首两千余,朝廷却未给他太多封赏,他也没有太多怨言。
是朕不忍给他自筹粮饷之权,没想到他竟去攻打朝鲜……”
崇祯低声自语着。
曹化淳见自己这位陛下并没有治袁文弼之罪的想法,忙出言道:“陛下,袁将军怕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臣还得知袁将军在安东广收流民,招募编练新军,想来东江军日后必是威胁建虏背后的一股重要力量。”
“若不是如今袁文弼对辽东大势有重要影响,朕必治他的罪!”
温体仁、高捷见崇祯没有处理袁文弼的意思,也便不再纠缠,皆是默不作声。
周延儒心忧西北民乱,说道:“陛下,东江总兵袁文弼大概只是想要快速扩充实力,击败建虏,如今其父袁崇焕还在京师,他定没有谋反之心。
如今要紧之事是西北的民乱!臣三边总督杨鹤的安抚之策不能奏效,应当派一个能力出众之人剿灭平定西北民乱。”
崇祯听后,深吸口气,问道:“周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吗?”
周延儒躬身行礼道:“臣以为陕西督粮参使洪承畴,智勇双全,了解西北情势,可接替杨鹤剿灭民乱!”
崇祯点了点头,高声道:“那便准周爱卿所奏,命洪承畴接任三边总督剿灭民乱。再调拨一支关宁军精锐铁骑,助洪承畴平定西北民乱!”
周延儒闻言,躬身行礼,而后退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