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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俞深走出几步,发现身边没人跟上来,才又回过头,用一种沙哑的低沉嗓音对身后的人说:“走吧。.d.n\s+g/o^m~.~n*e?t~”

“回家了。”

夏清清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就像是供奉在高塔上的公主一样,一直都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暴力血腥的场面。

虽然没敢回头看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陈洛阳,并不知道对方具体怎么样了,但他能够从俞深给自己的,沾着斑斑血迹的腕表上联想到刚刚发生的经过究竟有多恐怖。

夏清清……本能性的有点害怕俞深。

他擡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明明穿着高定西装,戴着隐去下框的金丝细框眼镜,整个人该是像以前一样斯斯文文的,可无论是衣服底下绷紧的肌肉线条,还是尚未散去戾气的深邃眉眼,都让俞深看起来……

显得危险极了。

就像是一头隐在黑夜中,于暗处凝起绿眸锁定猎物,围绕着转圈恐吓的黑豹。

而夏清清竟从未察觉,他这些日子,居然都是和这样一个善于伪装、危险至极的男人共处一室的。

俞深和他久久的对视,期间谁都没有说话,耳边只有从一墙之隔外传过来的嘈杂人声。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夏清清,半晌,终于动了一下,擡手想去牵对方的手,却看到他的小朋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是一种,很典型的自保动作。

透露出的讯息是……

他在害怕自己。

漆黑瞳孔被那一小步刺痛得微微一缩,夏清清绝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动作,在俞深心底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他忽然之间耳鸣了一下,连墙外的人声鼎沸都听不见了。

俞深有些艰难的滚了滚喉结,想开口说点什么,但话全都堵在喉咙,声音喑哑得厉害。

他想说……

别怕我,小乖。

俞深自嘲的笑了一下,正要收回手,但下一刻,那只微微发着抖的手便被两只白皙细腻的手完全包裹住了。

夏清清目光紧锁在男人的大手上,声音很轻很轻的说:“你受伤了……”

那只手,手背上最突出的几个指关节肿得青紫,虎口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留下一道血迹早已干涸的口子,一直小幅度的颤抖着。¤6~1=)看3书=={网?§} ×μ首??×发¨

看起来就很疼。

夏清清擡起头,用那双泛着湿润水光的眼睛看着俞深,男人也正低着头,很专注的看着他,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听话的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个瞬间,夏清清觉得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不是一个成年男人伤痕累累的手,而是一头对猎物很凶,但对主人很乖顺的黑豹硕大的爪子。

这么想着,他不仅感觉不到害怕的情绪,甚至还想拍一拍豹子大大的脑袋,鼓励它今天做得很好。

“……没事。”

俞深低声说,“不痛的。”

夏清清嗔了他一眼,含着些令人心痒的娇意。

“痛不痛是你说了算的?”

“先回去,赶紧包扎一下。”

俞深顿了一会儿,沉闷的“嗯”了一声,又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在他眼里,夏清清就像一只迟钝的、分不清敌我的小羊崽,遇见危险和天敌了,不仅没跑,还忍着害怕咩咩叫着凑过来,用刚长出羊角的毛绒脑袋来抵弄自己。

……受了伤的野兽,也是能一口就把这种心软泛滥的小羊崽给吃掉的。

夏烬生连这个都没教他?

俞深既有些头疼,怕他太容易被人骗了,又有些窃喜,如果不是这样,那他怎么一点一点把陷阱布置好,引诱这只天真的小羊崽自己跳下来呢。

夏清清感觉到俞深一直在看着自己,耳尖染上了一点薄粉,赶紧放下了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俞深握紧拳头,抵着唇轻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陈洛阳满脸是血的躺在巷道里,原本高挺的鼻梁骨被打折后歪歪扭扭的挂在脸上,眼眶现出可怖的青紫,脸颊也高高肿起,连原来的面目都看不出来了。

他被打得脑子晕晕乎乎,陷入了沉重的昏迷之中,连两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回到别墅后,俞深才打电话,让生活秘书把巷子里被打得像条死狗一样的陈洛阳带去就医。

他忙这件事的时候,夏清清正翻出家庭药箱,在给他伤到的右手上药。

闻言,多多少少有点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俞深沉着眸子,低声道:“我有分寸,顶多让他在病床上多躺一段时间,不会危及性命。~£D咸¥?鱼?;看??书± {e首2?2发+<”

夏清清松了口气,“那就好。”

“等他伤好了,我就会派人盯着他办退学。不过手续下来要等流程,最早应该也要到寒假才能办好,但你也不用担心,他这一段时间内都别想再回到京大,更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

而寒假之后,京大就会彻底没有陈洛阳这个人的存在,夏清清再也不必担心和一个背地里觊觎自己的人相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俞深说着,忽然顿了顿。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专心给自己上药的夏清清,要说背地觊觎……

还有谁能够比得过他。

其实说到底,俞深自己,就不是一个清白的人。

他对夏清清的心思,如果被对方的亲友知道,尤其是夏烬生,届时恐怕会闹得不太好看。

俞深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小朋友。

夏清清确实是只天真无害的小羊崽,连浑身唯一的武器,那对小羊角,都更像是装饰物品——

但这只可口的小羊崽身边,盘卧着的可都是些凶狠无比、吃人不吐骨肉的护卫犬啊。

还是被列入城市禁养名单里的那种凶猛大型犬。

夏清清对俞深的想法一无所知,他帮男人上好药,浅浅的缠了几层绷带,最后打了个漂亮标准的蝴蝶结。

“平时细心点,别沾水、少吃辛辣,好好养着吧。”

俞深看着那个蝴蝶结,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有个医生堂哥,相处久了,你自己说话都像个小医生了。”

“不过,”他笑了笑,调侃道,“夏避锋可不会给病人打蝴蝶结。”

夏清清推开他的手,坐远了一点,正色道:“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为了给我出气,反倒把自己手给弄伤。”

“小乖是在担心我吗?”俞深笑眯眯的看着他。

“……没有。”

“好吧。”男人点点头。

但沉默一会儿后,俞深复又擡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清清,眼神里藏满了深重的珍惜和爱意。

“不过小乖,你是除了爷爷之外,第二个会给我包扎伤口的人。”

夏清清被他这忽然正式起来的语气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听对方继续道:“我小时候经常会和院子里的其他小孩打架,但他们人太多,我往往占不到什么便宜,总是带着一身伤回家,那个时候就只有爷爷才会安慰我、给我上药。”

“打架的本领,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学到的。”

夏清清下意识的就想问一句“那你爸妈呢”,但很快,他又想到,俞深自幼父母双亡,直系亲属就只剩下一个爷爷和大哥。

他不像自己这样,虽然父母只是名存实亡的商业联姻,婚姻中没有多少对彼此的真心实意,但对自己,却是百般疼爱和呵护,金钱、偏爱、时间、陪伴……

给予了他们能够给予的一切。

而俞深……

是没有这些的。

他也不需要问对方为什么要和那些小孩打架,理由几乎是明摆着的:

欺负俞深没有父母撑腰。

夏清清卡了一下,又换了个问法:“那你哥哥呢?他不帮你吗?”

虽然没和别人打过架,但夏清清知道,如果有谁敢欺负他的话,他的两个哥哥一定会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回去,要比俞深这次的举动还要极端得多。

所以他不太想将陈洛阳的事告诉给家里,一是这种事不太好说,二是怕哥哥们采取极端手段。

到时候陈洛阳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仅仅只是在病床上待一个多月,自己主动退学了。

俞深笑了笑,对夏清清说:“小乖,不是所有人的哥哥,都像你的哥哥一样,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语气平淡,明明受了不少委屈,但好像只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将自己过去的经历一带而过:“我的大哥——也就是俞植的父亲,我无意在你面前诋毁他,只是从事实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对亲人和家庭负责的人。”

“他从小就有些自我,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小时候,那些小孩当着他面骂他和我是孤儿,他也会不为所动的走开。”

或许是想到小时候的事,俞深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但也没有表现得多悲伤,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

他看起来早就习惯了无人爱他。

“我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我大哥看也不看一眼就回家了。爷爷问起,他也从来都不会开口,而是自己一个人躲回房间。”

夏清清对俞深的大哥略有耳闻,他不管事,是一个醉心艺术的画家,俞植偶尔提到自己父亲,也总会用一种怨怼的语气,不满对方对自己和母亲的忽视。

看样子,他不仅是对妻儿如此,连对手足至亲也是如此。

“所以实际上,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

俞深顿了顿,说完这话后,忽然看向夏清清,眼睛里浮上一层真切的笑意:“不过现在,我想我又多了一个。”

在他贫瘠又无趣的世界里,唯有夏清清是那只可爱的、有趣的小羊崽,趴在碧绿微凉的草丛里,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碧蓝眼睛,奶奶的咩咩叫唤。

明明应该是用于果腹的猎物,俞深却舍不得吃掉它。

他说夏清清被夏烬生养得过于天真无害,面对天敌都不知道逃跑,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昏了头脑,想要和自己的食物谈恋爱。

到这一步,俞深自己都不知道,他步步为营设下的陷阱,究竟是为夏清清准备的,还是为自己准备的。

爱令理智者冲动,令智慧者盲目——

俞深早就分不清主动设陷和画地为牢的区别了。

夏清清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耐心的听完后,才又认识到了俞深的更多面,了解到他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过去。

在他眼里,俞深所表现出来的形象,无疑是心理强大、理智成熟的,也很懂得如何照顾和迁就别人。

他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像夏烬生所说的那样,俞深是一个拥有着无数财富和权势的国王。

但在得到和拥有的爱的数量上,他同时也是一个落魄潦倒的流浪汉。

年长者因为阅历,因为年龄所拥有的一切优势,在受尽宠爱的年幼者这里,顿时荡然无存。

这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比夏清清得到的爱更多。

俞深将自己的软肋和缺点毫无保留的交到他手里,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你不用害怕我会伤害你。

因为只有靠你施舍一点点爱才能活下去的我,是无法伤害到你的。

俞深平静的看着夏清清的眼睛,但心底其实在虔诚的祷告,无声地说: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让夏清清更爱我一点吧。

鱼饵:我好缺爱的。

鱼饵:呜呜呜老婆

清宝(被阈值带上门见家长版):是的,你又多出一个亲人了。

清宝:小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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