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喜欢上文鸳哪一点了。
美貌吗?初见或因此有过另眼相待,但人亦不过由白骨皮肉构造,他并不是贪慕女色之流;
性情温良?和文鸳完全扯不上关系;
饱读诗赋?宫中汉女不在少数,精通汉家文学、才情横溢的不乏其人;
得来惊破浮生梦,昼夜清音满洞天。
只是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如同寻常男子般自在,唯有“安宁”两字能够解释。
是啊,安宁。
和她待在一起,就觉得很舒服;疲惫的心、担上的任,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感觉到心神的片刻喘歇。
他就只是个普通的,独属于她的郎君。
“皇上可乏了?”文鸳殷切地揽着胤禛的上身,往自己腿膝上带。
他喉间发出了一声松快的喟叹,半推半就地仰躺在她的腿上闭目养神。
倏地觉察到一双娇嫩的玉手,试探性地在曲鬓处轻柔按抚,精神长年维持着高度紧绷的状态,难得的片暇,眼睑像是挂了铅闸,逐渐黏着在一起,松弛伴随而来的便是意识的混沌。
松懈下来的眉宇愈发紧蹙,温热的指尖传来的力道有些不知轻重,每一次刮推、按压,都像是在对付仇家一般,勒紧他的头颅,将尖锐的酸胀感摁入骨头里去,头皮被搅得紧绷、发麻。
可...可以了,这头是越按越痛,几乎要把他送走的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文鸳不是“报恩”而是在寻仇呢。
“好了,朕舒服多了,无需文鸳操劳。朕现在,想要的,另有其他。”
胤禛的目光,恣意妄为地流连辗转,从樱桃小嘴,越过翘鼻峨眉,最终暧昧地凝交于她的眼眸。
文鸳轻轻一推,胤禛顺势跌坐在软榻之中。她占着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一只藕臂勾着他的脖子,一边马不停蹄地攀爬其间。
犹如新抽的嫩茎,顺着竹节的沟壑向上蜿蜒舒展,娇媚却不见其气弱,她居于上位,略带几分挑衅和惑人的意味,缠绵缱绻地望着他。
“今日且由臣妾来做主。”宽大的旗装松松垮垮地勉强套在身上,一阵凉风袭来,灌入了袍中,晶莹的肌肤瞬间颤栗不己。
斜襟处的几个盘扣亦大大方方地呈于胤禛的视线中,长袍旗裾扫过他的掌心,文鸳主导战局,难得作为掌权者,她神情骄矜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胤禛颐指气使。
胤禛倒是一脸纵容,兴致颇高,十分乖顺地指哪打哪,任其摆布。
身下的木榻不堪重负,吱吱呀呀,很快文鸳受不住折磨,缴械投降,像个软面似的任人宰割。
胤禛一把揽过她纤柳腰肢,狂风骤雨迎面侵袭,仿佛下一刻将要被扬打进惊涛骇浪之中,沉入深渊海底。
文鸳努力地想要寻找重心,却怎么也够不着地,只能无力地搂着胤禛的脖颈,随波逐流。
女子嘴里呜咽呓语逐渐支离破碎,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随着男人一声低沉难忍的哼声,殿内终是恢复了宁静......
胤禛布满汗液的宽额亲昵地与之相抵,文鸳长翘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划过他的眼睑,暧昧短促的吐纳彼此相互交融,似要沁入对方的肺腑之间,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