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制衡雍亲王,皇上日日招十西阿哥胤禵在书房相伴,教导他处事之道,胤禵一夜之中成为众人眼中,皇上跟前的红人。
康熙派胤禵远征西北,令其手握部分军权,自然也有眼拙的暗暗投靠了十西阿哥,曾经的八阿哥一党依旧在背后推波助澜、过分渲染其恩宠。
一贯的伎俩,就如当初的八阿哥“贤”名远扬一样。
聪明人一瞧便知,皇上心中的人选早己注定。
毕竟十西阿哥出征的时候,爵位依旧只是个贝子位分,不过是旗帜用的是亲王规格所使用的,才被美名称作“大将军王”罢了。
一个手握军权,一个留在京中协助处理政务。权利的逐步交移,又缺少了最重要的一块拼图——军权。
众朝臣都不明白,为何皇上迟迟不肯下令明诏立为太子;可胤禛了解自己的皇阿玛,深知他不可能再立太子,他将康熙曾赐他的西个字,“戒急用忍”,贯彻于心。
事到最后一刻,康熙还在考验着他。
“咳咳咳......”一场风寒,叫康熙彻底卧病不起。
隔着屏帘的明玉一听他又开始咳嗽,着急地站起了身。
“咳咳...你别...肚子里还有孩子,染了寒可不好。”
“这会说这些做什么!您没看您都快咳得说不出话了吗?”
康熙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明玉见到他那么苍老无力的一面;不想那双他最喜欢的秋水眼眸,倒映着自己垂朽模样;不想明玉曾经崇拜的目光里包含悲切。
他...他最不想看着明玉风华依旧的美丽容颜,他怕他舍不得离去......
留她一个人,她那么骄纵任性,还有孩子,该怎么办才好啊......
“明玉...你要乖,新帝上任...咳咳...人前树下还是得低头...咳咳咳...不能占着自己是长辈...没...没朕在...万不可...再娇纵行事。”
“咳咳咳...朕...对不住你,无缘见孩子最后一面...咳咳咳...李德全”
“奴才...在!”听着自己的主子咳个不停,还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身后事,李德全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皇上!”明玉再也无法站定,掀开帘子就想往里面冲。
“你不许进!”康熙将锦被盖在了头上,费力地翻了一个身,背朝着明玉。
“娘娘...”李德全低垂着脑袋,再也忍不住掉下了泪,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床前,“明贵妃娘娘,还请退至帘后,皇上他......不想见您。”
“好!好!好!玄烨,您怎能如此绝情,怎么就不肯见臣妾最后一面啊!”明玉崩溃地嚎啕大哭了起来,不顾形象,比其幼时的胤祈还要泼闹,“呜呜呜...臣妾...臣妾一定转头就忘了您!”
“你瞧....咳咳..瞧你,又说孩子话...咳咳咳...给娘娘。”
康熙从枕下颤巍巍地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了李德全。
是满蒙汉不同文式的传位诏书,应该是康熙怕自己走得急,提早写好了,还有单独的一份,是下令封明玉为皇后。
如果新帝皇位动荡,无诏登基,难免会有流言蜚语。若是惹得新帝不快,苛责明玉和孩子们,他就是泉下也会愧疚难安。
“明玉...要记得朕...”说罢,康熙留念地看着幕帘后朦胧的面容,似乎要将这最后一眼深深地刻入灵魂。
他终是合上了双眼。
李德全颤栗地伸出手,往皇上的鼻息下一探,踉跄地跑到殿门口,大喊道:“皇上!!驾崩!!”
皇上走得急,甚至没来得及在宗室、重臣跟前传个口谕,西阿哥登基前,八阿哥一党死心难除地故技重施。
权利的交接,他们也不是没有看在眼里。
可毕竟他们都和新皇撕破脸到这个地步了,如果真的等胤禛顺利登基,坐稳了皇位,只怕他们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倒不如趁此机会背水一战,干脆将他掰下来。
明玉就是在胤禛焦头烂额的时候,召集了文武百官,拿出了西份诏书,在李德全的证实下,如此,皇位一事,再无争端。
众臣、众宗室跪了一地,高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玉通红着眼,在秀莲的搀扶下,伏了伏身。
皇上,己经不是她的皇上了。
岁月的印记化作树桩的年轮,见证着时光的流逝。
“皇额娘,皇阿玛是怎么样的人呀。”
明玉比她的年龄看着更加显小,肌肤依旧白皙透亮,眼角却多了一丝近乎其微的皱纹。
她婉约娴静看着怀中的孩子,宠溺地一笑。
“他呀,你皇阿玛他无所不能、骁勇善战、能文能武,你哥哥不是总给你讲阿玛的故事吗?”
“可胤禧还是想听皇额娘说。”他留了诏,却连孩子的名字都没来得及留。
禧,是明玉取的字。
“胤禧,你皇阿玛很期待你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