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见是陆辰,吓得当场要跑,被跟在陆辰身后的文冠一下扑过去摁倒在地。?看?书×屋% ·免?)±费·=2阅?读%°
文冠压着那小厮,扯了他的腰带绑他的手,喝骂道:
“你个胆大包天的小毛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跑来偷东西!说,谁是你的同伙!你若不说,现在就送你去见官。”
像金头面这样的贵重东西,都是锁在柜子里,由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保管的,没有同伙,这小厮哪里能这么容易把东西偷出来。
陆辰实在是没想到,父亲事发也没多少时日,且现在只是收押,皇上都还没定父亲的罪,家里怎么会乱成这样,连规矩最大的老太太屋里都能发生监守自盗这样的事来。
以前福王之乱封街的时候,情况比现在还严重,那个时候家里还好好的,他和父亲离家多日回来,家里依旧井井有条,短短几年时间,家里的门风怎么会败坏成这样。
盗窃主家财产可是重罪,小厮一听要见官,吓得当场喊冤:
“公子,冤枉啊!冤枉啊!不是我私自拿的,是五老爷拿给我的!我都是听五老爷的,不信,公子你去问问五老爷就清楚了,五老爷现在就在老太太房里。”
这个小厮陆辰还真认得,确实是五房的人,也就是陆辰五叔的贴身长随。
陆老太太生了五个儿子,平日里最疼爱的就是这个长得最像陆老太爷的小儿子,什么都偏心小儿子。
一听是五叔让拿的,陆辰把金头面一样样捡起来,原样包好,对文冠道:
“先押他下去,等我见过老太太回来再说。^w\a.n\o¨p+e~n¨.?c-o!m!”
陆辰拎着头面,穿过院子,进了主屋的堂屋,只听里面吵吵嚷嚷,不仅是五叔在,另外三个叔叔也在。
这其中,五叔的声音尤其大:
“母亲,你可要尽快做决断啊,老大贪的银子, 他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咱们跟着他去送死,赶紧分家,可不能连累咱们!”
另外三个叔叔也吩吩附和道:
“是啊,母亲,今日就请了族长来分家吧,晚了,可真的就全完了。”
陆辰的母亲也在场,气得声音都在抖,边哭边嚎道:
“天啊,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来个雷劈死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他拿的银子可是给咱大房用了吗?还不是给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用了!平日里花钱的时候,大哥长大哥短的,哄着他给钱,如今他落了难,你们不说想着救他,倒还嫌他拖累,要分家!”
五叔当场反驳道:
“大嫂,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才用了几个钱,再说了,又不是我们让大哥去贪银子的,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怎么跟个泼妇一样。”
除了老大陆大人进了官场以不到西十岁年纪,入了阁,撑起了陆家的门楣,好歹稳住了陆家嫡支的体面,陆老太太的其他的西个儿子,通通继承了陆老太爷败家子的秉性,文不成武不就,没一个闯出名堂来的。+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老二是个病秧子,却偏爱留连烟花之地,京城各处秦楼楚馆都有陆二叔的红颜知己,为博红颜一笑而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
老三倒是身体好,却爱招猫逗狗,跑马游街逛赌场,赌性上来了,赌红了眼,能把裤子都给输个干净。
老西倒是个体面人,不好色也不好赌,还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可是却喜欢附庸风雅,买个古董字画什么的是家常便饭。
老五则喜好交友,每日被一群狐朋狗友撺掇着,各处吃吃喝喝,走哪儿都是陆公子全场买单,花钱如流水。
除了大房,其余几房不事生产没有进项偏偏各顶各的会花钱,自家那点月钱连月初都过不去,全靠公账兜底。
总之,各有各的不成器。
陆辰记得母亲管家的时候,还常找父亲抱怨,说几个叔叔们花钱实在太厉害了,没个节制,这样下去也没个头。能不能分家单过?
那个时候父亲还曾训斥母亲,小家子气,没有宗妇的气度,还叱道:
“老太太还在,分什么家?没规矩!我是老大,弟弟们靠着我也是应该的,以后万不可再说这种使我兄弟几人阋墙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