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的那人飞快答道:“你去循着他们的来路探查,看看后头的情况,我去将他们越境的消息报知下一处岗哨。?w_a~n,b!e?n`g_o^.?c/o~m*”</p>
他不能不怀疑,若是应军是从北方来的,他们的辎重粮草可能出事了!</p>
方才仓皇之间并未看清,只有多年从军的本能告诉他,应军所骑乘的战马,好像是他们北人的!</p>
糟糕透了。</p>
“我……我立刻去!”</p>
那士卒飞奔向了藏在隐秘处的坐骑,险些在上马时自己给自己绊倒了,又平复了一阵心情,方才坐稳了身子,纵马向着北方而去。</p>
但他赶路中怀抱着的侥幸,终究还是被随后看到的场面击碎了。</p>
当他折返南下,与自己的同伴会合时,带来的已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p>
“……不好了。”</p>
大事不妙了!</p>
“咱们的粮草全在半道上被烧了……战马能带走的被他们骑走了,带不走的就地杀了,还有咱们的军械,也被丢到山谷中。”</p>
虽说还能捡回来,但这捡回来要花费多少人力,实在是不必多说。</p>
此刻的气候,也一点都不适合做这样的事!</p>
李栗的后槽牙已咬得有些发疼了。“烧烧烧,这些人除了会烧,到底还会点什么!”</p>
邺城那边是一把火,这边的后方又是一把火。</p>
应军还有完没完了。</p>
可他骂归骂,心中又很清楚,水攻也好,火攻也罢,只要能够发挥出应有的效果,到底是用的哪种手段一点关系都没有。</p>
但应军的这一出,实在是……太要命了!</p>
他平日里高傲万分,以魏王起事的元从亲信自居,此刻也不得不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跪倒在了拓跋圭的面前,费力地将当下的情况尽数告知了出来。</p>
“所以你还是没能拦住他们?”拓跋圭捏紧了拳头,冷声发问。</p>
“……是。”李栗低垂下了脑袋。</p>
是他无能。</p>
他在收到哨探的报信后,便已即刻展开了追捕,但对于那些应军来说,先前的种种磨难都度过了,现在有马有粮,还已回到了太行、王屋以南的地方,要绕路躲避追击远比先前方便得多,又怎会落入李栗的包围圈中。+5,4`看¢书/ \首*发*</p>
他们连先前的战马劣势都没了!</p>
当北方粮草被烧的消息传回的时候,他们已经再一次失去了刘义明等人的踪影。</p>
拓跋圭的怒气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怒不可遏地一掌捶在了桌案之上。“粮草被烧,咱们先前的计划统统可以作废了。就算不想退兵,现在也只能退兵!”</p>
没人能为这样的疏漏做出弥补,对面的永安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p>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只剩下了一件事。</p>
倘若永安要趁此机会向他进攻,他就算是拼着一口气,也要让对方知道,到底什么叫做穷寇莫追!</p>
……</p>
也就是在魏军上下整顿的时候,那位取代了公孙兰成为“黑槊将军”的小将已经自平阴渡河,越过邙山,回到了洛阳。</p>
明明从马背上再度翻下,站稳在地的时候,她的腿脚都已有些失力的颤抖,一种力量仍旧支撑着刘义明昂首挺胸地站在这里,带回了这条让魏军大失方寸,也让洛阳这头欢欣鼓舞的消息。</p>
她——把敌军的粮草烧啦!</p>
这是她干的好事。</p>
先前消失了那麽久,可不是因为她贪功冒进,被敌军逮了个正着,而是她机智勇敢地另走出了一条路,在避开敌军追击的时候还另有收获!</p>
“陛下!”刘义明仿佛归巢的鸟儿,凑到了王神爱的面前。</p>
在平阴一带得到的接应,让她毫不怀疑,沿着黄河一路的防线都有陛下对她的关切和等待,她便也一个字都不想提到自己的伤势和这十多天里的苦难。只想问一个更有意义的问题。</p>
“陛下!臣把乌龟的尾巴切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打他了?”</p>
也不知道凭着她这次的功劳,能不能让她独领一军,去追击那群魏军。</p>
听到刘义明的询问,王神爱凝眸朝着北方望去,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p>
要不要进攻,不是个可以轻易回答的问题。¢6¨1!看`书?网· .更?新,最^全/</p>
拓跋圭曾经被慕容垂逼到了那个地步,也没被那位临死的老将一举攻破,足以见得,他不会是一个轻易被打倒的对手。</p>
这一点,从他在天幕之下的应对也早已有所体现。</p>
一个不愿意认命的人,一定有自己的坚持。</p>
何况,她如今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p>
在刘义明折返洛阳之前,各方关隘都已完成了最后的兵力募招,三日前,桓玄也已带着第一批流民抵达了虎牢关,正在向洛阳方向行来。</p>
她驰援洛阳的目标已经达成,更重要的,是稳定自己的后方。</p>
但若就这样放任拓跋圭离开,什么也不做,又未免太便宜他了。</p>
“要打,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打。”王神爱开口答道,“除了再给拓跋圭送一份礼,咱们再做另一件事。”</p>
她抬手朝着一旁的侍从示意,“稍后,朕会亲自手书一封,将它送出去,送到姚兴的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