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其他人的位置!</p>
不仅如此,就连朝堂之上,昔日司马道子的从属已被清算大半,空出来的位置也没见被其他人填上,而是以等待天幕重启随时应变为由,继续保持着空缺。_h.u?a′n¨x`i!a¢n¢g/j`i!.+c~o^m+</p>
自王珣变成了皇后的应声筒,谢琰被桓玄俘虏,他则因这种奇怪的原因需要暂歇后,朝堂上更是变成了皇后的一言堂。</p>
至于皇帝?一个傻子除了发出一个“好”字,还有什么额外的用处吗?</p>
——如果这也算是发表想法的话。</p>
以至于就连建康城中的百姓都知道,近来政令悉出皇后之手,看似扭转过来了少许对于永安的期待,却又何尝不是将这种期待,转嫁到了皇后的头上。</p>
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失权。</p>
唯一能称得上是找回世家脸面的,竟只剩了一个谢道韫。</p>
自建康顺长江水道而上,直抵历阳,再入荆扬交界,以船行匆匆,也不过是一两日的光景。</p>
谢道韫会见桓玄的结果,在她出行的三日后便已传入了建康。</p>
一句“谢琰有操守之愧,谢氏仍不负昔年壮志”,一句“赎兵不赎将”,成功用谢安谢玄等人留在百姓心中的印象,以及皇后大义凛然的态度,扭转了桓玄先前占据上风的舆论。</p>
再加上,年逾五十的谢道韫孤身出使,并未有救援谢琰之意,只为商谈联手北伐一事,反而让桓玄将她亲自礼送出境,变成了一段佳话。</p>
桓玄也愿意让步,他索要的北伐军粮,在一月之内送达即可。</p>
于是,历阳守军在谢道韫的据理力争之下,先被放出了一部分,随她一并回到了历阳。</p>
不仅如此,谢道韫并未还朝,而是坐镇历阳,作为朝廷的使者拿出必欲赎人的态度,同时稳定荆扬边境军心,宛然有了昔日谢氏东山再起、拒敌于外的气度。</p>
可难道,庾楷该为了谢道韫这番不卑不亢、能担大任的表现而感到高兴吗?</p>
他从那建康城头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时,正瞧见了一队新应招而来的士卒手执长戟快步跑过,和他这个腿脚不灵便的人简直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p>
不仅如此,他还听到,那个为首的小子正在带着后头的士卒背诵所谓的“效忠皇后、稳固军心”的章程。</p>
皇后越权,皇后越权啊!</p>
“你莫要告诉我,你真的觉得,你的这位好族侄,能在今日的局面下,将各方事态都朝着有利于她的方向拨动,居然会在天幕所说的那个发展中,被永安这麽轻易地拿捏为人质,挂到皇宫的横梁上。.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p>
王珣人还走在路上,就被庾楷请到了面前,都还没喘过气来呢,便听到了这样的一句。</p>
他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p>
“字面上的意思!”庾楷先前瞻前顾后,但此刻局面都已变成了这样,他若还不开窍,也算是枉费在朝中混的这些年了。“你告诉我,当日让司马德宗尽快登基,由皇后掌权,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p>
“我的。”</p>
王珣只用了两个字,就将庾楷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质问情绪,直接掉回到了谷底。</p>
“话不是这样答的。”庾楷咬牙切齿,“就凭你能建议王恭退兵的脑子,你能想到速战速决解决司马道子,能想到借着褚秀之被杀的事情当庭立威?你要有这本事,你早就当上三公了!”</p>
王珣:“……”</p>
兄弟,这话说得伤人了一点吧。</p>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庾楷又道,“若是皇后真的敬重你这位族叔,怎麽也该将一部分人手交给你,好来个宫外宫内的守望相助,可她这麽做了吗?”</p>
显然也没有。比起王珣,说不定还是刘裕这个才认识不久的人,甚至是刘恩、刘勃、贺娀这些刚被遴选出来的卫队首领,更让她安心得多。</p>
王珣更沉默了。但这一次,他脸上已隐约出现了几分狐疑。</p>
是啊,当日是被王神爱用观看亲卫选拔一事分散了注意,以至于他没将那些问题问出口,可实际上,他心中有多少未能解决的疑惑,他心知肚明。</p>
“她对你不仅没有多少尊重,还一步步推着你往前走,却让你以为,是你在逼迫她坐上皇后的位置,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保不准这位皇后殿下,和那位永安大帝乃是共谋。”</p>
“这不可能!”王珣脱口而出,“她是王家的人,若与永安有旧,为何永安要诛杀王氏。”</p>
“恕我冒昧问一句,王家的背景对她来说有那麽重要吗?或者说,你们给了她足够的家族归属感吗?”</p>
庾楷话音刚落,从王珣的脸色里就能猜出答案:“只怕没有吧。十三岁便入宫嫁给一个痴傻的太子,若无今日所表现出的掌权才能,只有被一并挟持作傀儡而已。王献之与司马道福相继死后,皇后的名字起码有五六年没怎麽在小辈口中出现过,你还觉得你们对她不薄?”</p>
“天幕也说了,永安先前是将希望寄托在世家能人身上的,恐怕皇后也在等待你与王恭一并攻入建康,击败司马道子,然而你们做出的决定却是退兵。′k?a·n?s?h`u/b`o_y,.,c~o-m·你猜猜看,永安对世家失望的同时,你那个好族侄是什么想法。”</p>
“她心气、本事都是天下一流,只杀一半我看都是宽容了!”</p>
王珣喃喃:“……所以这就完全能够解释得通,为何天幕会说,永安能在宫中出入,也能在王恭来袭时,站在城头这种特殊的位置观看。”</p>
庾楷冷笑:“呵,你总算聪明了一回。”</p>
王珣顺着这个可怕的想法继续往下推,牙关打颤了一下:“那她将支妙音接入宫中,很有可能也不是为了借此寻访永安的踪迹,而是为了保护这位永安的部将……”</p>
坏了,顺着这个想法往下推,很多事情都变成了细思极恐。</p>
王珣活像是溺水的人自欺欺人一般抓住一根稻草:“可你没有证据!”</p>
在王神爱平日里往来的人里推断,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疑似永安的人。</p>
按说到了今日这样的局面,倘若王神爱有心与永安再度联手共创盛世,现在也早该从她周围找到一个可疑的人。</p>
“你是说没找到永安这个证据?”庾楷无语,“我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什么好呢?有褚秀之这个例子在前,她怎麽可能让人这麽早暴露出来。皇帝与琅琊王都还在呢,我们又不是不能打出清君侧的名头,让她这个皇后干不下去。”</p>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就是世家!</p>
甚至如果不是司马曜的父辈和他这一辈都是子嗣单薄,他们能拉起来当招牌的,还会更多!</p>
“好,就算我猜错了,皇后不是与永安合谋,永安杀王氏也是出于其他目的,她也真的是因为危机临头才忽然觉悟,有了今日这样的卓越表现,你也最好别傻到被她卖了还得替人数钱……”</p>
“你放心吧,她对王氏是什么心思,我会努力看清楚的。”王珣像是被霜打过一般,萎靡地答道。</p>